海子反应超快,一把扶住我的手,将我拉了起来,顿时,我的腰部红了,我顺势回头看去,我看到一枚尖尖的岩石片,海子说道:“珉儿,别动!”
他扶着我的腰,从包里掏出了酒精,当酒精倒在皮肤上的时候,我几乎瞬间吼了出来,接着,上药,原本大汗淋漓的我,身上跟下了雨似的。
海子的确专业,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伤口算是包扎好了,他说道:“不深,皮外伤!小心一点。”
我越想越来气,一脚上去,将那块尖锐的岩石踢了出来,这一下,却让我惊呆了,这块岩石似乎并不是天然的,我捡起来一看,这似乎是什么物件上的石尖。
突然,我发现了问题,我一步跑了出去,看着这羊圈周围,我抄起铲子,将上面的羊粪球儿铲开,下面赫然是黑红色的泥土。
我嘿嘿地怪笑了起来,我说道:“这墓!我找到了!”
为了进一步验证我朝下挖了半米,我戳起一点土,放进了嘴里,一股子淡淡的苦涩味儿钻进了嘴里,接着才是泥土的腥味儿,里面还有一股子陈年的腐草味儿。
我兴奋极了,吐掉了嘴里的泥,说道:“就是这里!”
说起来,这牧羊人也算是聪明,这里并不适合放牧,草不多就是最直接的理由,但唯独这里有土,所以,他便用坟头土包子的土建了一个羊圈。在没有草的地方建羊圈,晚上的蛇、野兽便也稀少,羊能睡个好觉,人也能睡个好觉。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下面是一个很牛的人的墓穴。
我看了看羊圈顶子上的木头,这建了大约有五十年了。我倒是真的佩服起了鹌鹑那老辣的眼光,他一定也是发现了草原石人,接着看到了那个羊圈,唯独羊圈是用土做成的,这让他产生了怀疑,过来之后,便发现了土壤的不对劲儿,尤其是在土壤的边缘,是整齐的切角儿,他立刻确定,这墓穴就在羊圈之下,在当时,这羊圈应该还是使用状态。
再说这古人,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荒原之上建立一个墓穴,尤其还费尽心思地从别的地方运来土壤,而且这个地方,前后不相连,左右没有任何风水。仿佛就像是人突然死亡,匆匆埋葬,但却又在地壳上整齐地把岩石挖开,甚至将挖出来的大块岩石做成草原石人,放得到处都是。
从这点上看,明显又不是草率地进行着,更像是有目的的。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西境辽代人采用了一种葬式,叫行马葬,也就是一匹马拖着尸体随便走,走到了某一个地方,尸体的带子断了,那便是亡故之人希望自己所安葬之地,于是,跟随之人便在此处建立了一个墓穴,哪怕这个地方不适宜建墓穴,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建立。
最终,这里有了一个墓穴。
再看那些草原石人的摆放便明了了,算上眼前的三个石人,应该还有三个,算上墓穴,便是北斗七星。辽代是讲究天文的,但粗略地识别星相,北斗七星便成了最高王权的象征。
第332章古怪的队伍
我将我所猜想的告诉了海子,他皱眉说道:“天色暗了,要是挖,我估计得至少一个小时,等出来之后,再填埋,这么晚了,一定会被看出来。”
这是我立刻开始考虑的问题,海子所说当然是一个关键问题,要是这下面埋葬了不少好东西,那么这等于是将文物拱手让人。
海子见我愁眉不展,说道:“不如,我调一些兄弟过来,四十分钟搞定,消除痕迹大约也需要四十分钟。”
我摇摇头,说道:“第三支队伍的领头羊是鹌鹑的师哥,他的本事不容小觑,第三支队伍现在是底牌,那这张底牌可不是蛐蛐能比的了的,我们乱动,很可能会被发现。”
“那我先把痕迹清理一下。”海子说着,开始将周围我们留下的痕迹一一清理。
看来他懂我的意思了,本来我还在下决心挖不挖,海子的意思是不挖,那既然如此,一切也就好办了。这说起来,还真有点不甘心,如果我能在下面设一个套儿,指不定还能弄死一两个,这样第三支队伍就得当心点了。
不过,劝慰自己的话有的是,什么不要打草惊蛇之类的话,一想起来,便也释然了。清理工作足足忙了我和海子半个小时,此时,最后一抹的斜阳沉入西方,周围的温度开始变得适宜起来,小风吹在身上,舒服得要死。
我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选好了地方,就是那小山顶上,这个地方也是我和海子反复推敲的,这里很适合哨兵放哨,但晚上的来临,我们只用躲在谷底,借着月色,就算是有人在山顶放哨,我们也可以迂回到黑暗中,如果没有哨兵,那么我们就可以在山顶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晚上十一点,我和海子美美地在山顶吃了一顿,抹了驱蚊膏便开始等待鱼儿上钩。说实话,等待是最令人焦急的,我一直很佩服狙击手,似乎时间对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趴一整天动都不动,当真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我趴在地上,时而坐起,时而躺下,时而挖个坑儿点支烟,又或者四仰八叉地睡了起来。
海子比我好太多,他每个小时都会出去巡逻一番,之后给我说说情况。
这一等,到了后半夜,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看表,凌晨5点,四周还是静悄悄的,海子再次从黑暗中摸了过来,说道:“珉儿,看来我们弄错了,他们很可能去了芦草沟。”
我当然知道过了两点没来,就已经是可能性不大了,之所以等到现在,就是因为不甘心。可我怎么分析都觉得他们如果要行动,就必须是元宝山呢?道路近在咫尺,走路不过半小时,挖了就走,来回不过两个小时,这简直是唾手可得。
除非他鹌鹑料事如神,知道我要来这里,偏偏不来这里,或者是他们的那个领头羊是个喜欢先挑“刺儿头”下手的主儿,不走寻常路,不按套路出牌?
我狠狠地吐了一把口水,说道:“再等半个小时,不来,咱回去了,这买卖真不划算,还把你老婆给得罪了。”
海子低声说道:“珉儿,你可不能乱点鸳鸯谱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催的,我的伤口感觉隐隐发痛,一不做二不休,我叫了海子准备返回。
也就在我们刚下到山脚下时,我和海子同时发现了几束亮光在远处乱闪,他们闪得很有规律,开一分钟,关闭一分钟,开时一共三支手电,分别在打在脚下,脚前五米,脚前十米。
这种打灯方法我也是在急行军的教科书上看到过,这样的打灯方式,对于赶路的人来说,一,省电;二,不确定对方有多少人;三,不会影响速度,只用盯着眼前的路走就行。
所以,我和海子是大摇大摆地爬上了山顶,又趴下,耐心地等待好戏的开始。
很快,这些人到了近前,我看不清楚他们来人的模样,他们似乎也很有经验,手电从不照人,而且他们是直奔主题,这就说明蛐蛐的地图并不是他的发明,而是鹌鹑的。同时,也说明了鹌鹑对这支队伍的偏爱,他是直接将地方告知了这支队伍。
他们并没有直接来挖,四个人的手电全部亮了,他们朝着四周开始走,手电左右地晃动,而且极其没有规律,忽而左,忽而右,如果人就在他们附近,势必会被发现。
他们照了大概五分钟,可能是因为对地形的不熟悉,他们并没有找到山顶来,便返回了,几个人再次集中到了羊圈的位置,我能确定的就是人数,也就是四个人,他们舍弃了哨兵,亦或者哨兵隐藏在了暗处。
海子很快地消失在了黑暗中,如果有这个人存在,就是以黑制黑。
我还在纳闷,这群人不按套路出牌呀,这一顿忙乎,已经是六点,再过不到一个小时,天就亮了,四个人使用定向爆破,也不见得能炸开一个盗洞,打进地下去,更何况如果有墓室,他们进入墓室也需要时间。
我实在是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来盗墓,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一瞬间,下面再次有了变化,手电全黑了,此时,是黎明前的黑暗,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我吓了一跳,将机关烟掏出来丢进嘴里,手里紧握着鬼王铲,闭上眼睛,用心地听着周围的脚步声。
我怀疑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正在朝着这里摸,假如真的是这样,我能做的就是能杀一个是一个。海子在暗处,说不定还是有机会可以做一些什么的。
下面始终没有灯光再亮起,太不正常了,突然,一个人摸到了我身边,手刚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一把扣住了他的咽喉,手里的鬼王铲举了起来,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我的手停了下来。
来人是海子。
他低声说道:“珉儿,他们走了。”
我吃了一惊,急忙翻身坐起,朝下望着,果然,他们四个人又是打着手电,朝着来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