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将这边的情况跟二叔做了交代,他去买票,顺便码码人,说不定就是决战。
上飞机前,二叔已经安顿好了一切,而我也收到了照片,二叔是个心大的人,上了飞机看看电影很快就睡过去了。我开始研究照片,在盗洞里的照片没有意义,我所有的关注点在墓穴外面,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我看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问题,我一把推醒了呼噜声震天的二叔,二叔迷迷瞪瞪地说道:“嗯?到了吗?”
我说道:“二叔,你看这里,有什么问题?”
我指着那盗洞背后的墓穴,二叔看了半天,说道:“没有什么呀?那旁边墓碑不是在吗?”
我摇摇头,说道:“那个墓碑太新了。”
二叔看了半天,说道:“你什么意思呀?”
我指着坟包子上面边缘的杂草,说道:“你看这个土包子,是不是很小?看到上面杂草的厚度没?至少百年的杂草在春去秋来的轮回里与土融在一起,形成一层像土非土,像草非草的土壳子。”
“你的意思是有人将这个碑搬过来?放在了这里?”二叔惊呼道。
二叔的惊呼让周围人纷纷侧目,我只能尴尬地冲周围人笑了笑,我说道:“多半是这样。”
“那就奇怪了,他们为什么要去挖那个抗战时期的墓,为什么不直接挖那个墓,拿东西走人就是了。”二叔问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我说道:“可能是试探。总之到了地方,人还在,那不就一切清楚了。”
说罢,我也闭上了眼,养精蓄锐。二叔却恼了,直接拉起我,说道:“你就这点破事儿把我叫起来?我正好梦的呢。不许睡,起来陪我聊天。”
我说道:“我累了,你找空姐聊吧。”
他还真把空姐叫了过来,以办航空公司会员卡的名义和人聊了起来。下飞机的时候,他要了空姐的电话号码,又把一张会员卡塞给了我。
三辆越野就在出站口等着我们,召苏的机场非常小,出了机场就看到越野车霸气地停在门口。二叔梳着背头,戴着墨镜,手里提着一个大包,他还需要一条白围巾和一根牙签,就是活脱脱的赌神。
一个很结实的小伙子跑了过来,说道:“二爷,香姐给我们说了,让我们配合您!如果人手不够,我还可以叫一些。”
另一辆车上的人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更加壮实的小伙子说道:“二爷,原来的兄弟都到齐了。”
我有些想笑,二叔喜欢讲排场,本来两辆越野车的人足够收拾了鹌鹑他们,却偏要弄个人尽皆知,不过,从这点也可以看出,当年,爷爷允许沙漠里的人可以在外面做生意以后,香王爷的手段当真是高明,似乎整个西境都有他的人马。我估计在三十六门里,香王爷已经可以匹敌当年的鬼门。
我看了一眼烈日,真是时过境迁那,三十六门里至少二十五门已经在时代的变迁中消弭于江湖,还有几门也成了单传,那些手艺也成了绝唱,比如丐帮,被国家雷霆手段弄得直接解散,要么改了行,要么被抓。鬼门又何尝不是解散呢。但换个角度,西境三十六门的香火只要有一门存在,江湖就还有当年的影子,比如香王爷。
话说回来,二叔搂着两个小伙子,嘿嘿一笑,说道:“我让你问杨家借的喷子,拿来了吗?”
小伙子点点头,说道:“借到了,人还不答应呢,我说了二爷的名号,才拿出来。”
二叔一听,变了脸色,说道:“你把纹身亮出来了?”
小伙子点点头,二叔一巴掌拍到了他的头上,说道:“臭小子,你这不是害我吗?万一我三叔知道了,还不得拔了我的皮。”
小伙子急忙说道:“放心吧,我给他塞了钱的,他懂江湖规矩,不白借的。”
二叔一琢磨,放下了心,一招手,吼道:“走!干他娘的去!”
二叔和那小伙子的话说得云里雾里的,还扯出来了尹三爷。我小声问道:“喷子是个啥?枪啊?和我尹三爷有啥关系?”
二叔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很害怕的样子,说道:“自制火枪,知道不?这东西在西境出现,那都是麻烦事儿,你三爷说了,鬼门的人谁碰喷子,就打断腿。”
“为啥啊?”我好奇地问道。
二叔砸吧砸吧嘴,说道:“当年的西境乱,枪比刀刃好使,不过想弄到那是很难的。”
我点点头。
第83章二叔的表演
原来,早些年西境的江湖是很容易出事儿的,牧民进山放牧需要枪,解决矛盾也需要枪,押货走道儿同样需要枪,但枪伤是很麻烦的,只能找江湖上几位医生,可是,不是哪个城市都有江湖医生,人要活命,就只能自己扎进了医院,白面上的人立刻就会介入,所以,后来,江湖约定,西境不允许出现枪。
当年的杨家是打铁铺子出生,他家也要跟着赚一票,他家不知从哪儿弄来了枪械设计图,就是一截水管子都能造出一把枪来。
其他几家的枪打不准,炸膛,杨家枪就没有这个现象,卖的时候就告诉你,可以打几枪,几枪之后,必然炸膛,就是这个能耐,让他家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吞并了另外几家。甚至发明了“一枪丢”,就是只能打一发子弹,打光了枪也废了,而且空枪根本看不出是枪,跟007的装备一样。
后来,鬼门挑头,禁止西境江湖中再用枪,其他几门附和,杨家的枪才慢慢地退出江湖地位。杨家能在西境这么多年,那也是信誉过人,自此,就算被人拿刀抵着脖子也再没有出过一支枪。
我说道:“那你这是啥意思?你咋就能把枪拿出来?”
二叔嘿嘿一笑,说道:“杨家欠了我们银家太多东西,要不是我们银家,他家早死绝了,我开口,那没有办不下来的事儿。”
我说道:“哎!我建议你别用啊!这可是人多眼杂,万一……”
“防身!你懂不懂?”说着,在我脑袋上拍了一把,他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你当我还是那个二十多岁能打的年纪?万一他们有枪,就我们这几片刀枪棍棒,那还不是送菜?!鹌鹑那老小子可是监狱出来的,万一在里面学个造枪,他们人手一把,我再多人都是白给!”
我想想也是,说道:“你拿给我看看!”
二叔不耐烦地说道:“就在后面,自己去拿!”
我转身,看着后备箱里,一把大约一米长的东西被报纸包了个严实,我拿到手里,将报纸打开,那就是一截钢制水管,另一端上面的接口还在,钢管的下面焊接了一截握把,说是握把,也是一截钢管儿,握把与钢管连接的地方被掏空,一截直不楞登的钢片从掏空的地方拉出来,就是扳机。
二叔看了一眼,哼哼地说道:“杨家搞啥?!不知道我在干大事儿吗?弄个‘一枪丢’给我,大爷的!”
我刚想把脑袋伸到枪管里瞅瞅里面到底放子弹没,二叔却一把拉着我的脖子朝后一拽,说道:“看个蛋啊!你就不怕轰掉你半个脑袋?”
我吓了一跳,也觉得在理,这连个保险都没有,不小心触发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急忙包裹好,放到了后备箱,还特意将枪口对准了后门。我这也算是开了眼界,西境的能人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们的车没有停留,甚至没有进召苏,直接开到了墓地,召苏墓地并不在城市边上,而是需要在国道上跑个几公里,再上小路爬过一座山,便可以看到一座山的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