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醒了?”江晚茵有几分惊喜,却也没急着上前,先在铜盆中用水净了手,仔细擦干净,这才到他身旁的榻上坐下,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殿下方才还发了热,这会儿热度已经退下去了,可见秋荷的解药还是管用的。”
萧明述勾唇笑了笑,从榻上坐起身来,江晚茵见状眼疾手快在他腰后塞了个软枕,好让他能靠的更舒服些。
“殿下可觉得哪里不舒服?可要吃点东西?”
“小伤罢了,不必担忧。”萧明述掀眸看着她,“现在什么时辰了?”
“什么小伤?殿下倒是心宽的很,要不是那本《毒经》中详细的记下了解药的配方,还不知要是多少次才能除清余毒,我……”
江晚茵听着他随意的语气不禁气结,可话说到一半上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收了话头儿垂下眼睛,眼眸中似有朦胧不清的水光。
萧明述挑了挑眉,雾沉沉的黑眸中带上几分柔和神色,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摩挲了两下,看着她因泪意有几分发红的眼尾,不疾不徐问,
“担心什么?这么怕孤死?”
围场遇刺的时候要挡在他身前,为他卜算命数,除去劫难,桩桩件件江晚茵都几乎在以命相搏。
妙善大师说他的命数是下下签,机关算尽太聪明,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如今却迎来了上上签的变数——
萧明述抬手拂去她眼尾的湿意,这样的变数,他很喜欢。
江晚茵却没看到他眼中的几分复杂神色,只听着他说的话兀自觉得来气。
什么叫“这么怕他死”?
她当然怕极了,她可是倾家荡产,堵上全部的身家性命才投奔了太子这个大反派,他要是死了,那可全完了。
江晚茵侧头躲开他微凉的手指,半垂着眼眸,长而浓密的睫羽上还挂着濡湿的水汽,低低哼了一声:
“我怕什么,左右现在还没大婚,你要是死了,我立马就收拾收拾行囊,凤冠霞帔再嫁给其他男人。”
“胡说什么?”萧明述简直被她气笑了,脸色沉了不少,半眯起眼睛轻嗤道,“孤就算没被毒死,早晚有一日也要被你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