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连皇后床榻前的皇帝和众位太医,手中动作都顿了一顿。
影响了根本?
难不成六皇子殿下因为体弱多病,竟被拖累成了不举之症?这要是真的,和天阉也没有太大区别了。
在皇宫中,若是没办法绵延子嗣,那即便再尊贵为嫡出皇子,也全是枉费。
见皇帝深深皱起的眉宇,萧恒知面如猪肝色,可这事儿又不好直接宣之于口,总不能直接说我没有,我其实很厉害吧?
他张了张嘴,只觉得额间冒汗,急地结结巴巴解释道:“不,不是,我没有,我……臣弟的意思是……”
他措辞了半天也不知在说些是什么,还是皇帝听不下去,起身终止了这场闹剧。
皇帝看着床榻上憔悴的皇后,心中百转千回才做下决定,转身看着萧明述道:“太子,于家女儿许配给你做良娣的事儿,其实皇后早就跟朕提起过,只等着你大婚之后,这事儿也就安排起来了,没成想如今出了这茬子。”
“良娣是不成了,许进东宫做个承徽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你母后既然为这事儿茶饭不思,你便应下吧。”
他顿了顿,继续道,“左不过就是个女儿家,你喜欢便宠着,不喜欢便找个院落养着就是,还能让她翻出天来不成?这样对外,也算是全了你的名声,不至于被人议论苛待外戚,太子,为君者,不必拘泥于这些小事。”
皇帝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做主同意了方才皇后哭闹所求的婚事,萧明述再是不愿,如今也只能先应下,再做打算。
坤宁宫中旋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萧明述眼底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眸中深沉尖锐的戾气隐隐而现,不怒自威的模样像极了先帝,竟令皇帝心中都有几分忐忑。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再说些什么安抚安抚太子时,忽地见他轻轻勾了唇角,嗓音清冽道:“好,既然父皇开口了,那便按父皇的意思办吧。”
他话锋收了收,“不过孤还未大婚,暂且不便接她入宫,于氏得母后喜欢也算是她的福分,便先住在坤宁宫中听母后教导吧。”
见太子松口,皇帝也觉得松了口气,心中不由觉得妥帖,拍了拍萧明述的肩膀,温声道:“太子这回的事儿委屈了,你的婚事礼部和钦天监可测算好了日子?”
萧明述心中百般厌烦,“测了几个日子,下月初六便是个吉日。”
皇帝点头,“朕看下月也很好,到时朕便加封江家那丫头为宁和郡主……不,直接为和硕郡主,也算给永安侯江氏一族荣光了。”
“父皇做主就是。”萧明述也懒得在这儿继续应和这些腌臜事儿,又敷衍了了两句,便要告退,临出门时又停住脚步,似笑非笑看了萧恒知一眼。
单是这一眼,也不知怎的,竟让萧恒知有后背冷汗连连,生生后退了几步,直到太子的人都消失在殿外,才缓缓回过神来。
皇帝本就疑心病重,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是方才被太子说中了痛处,心里不由得一阵恼火,狠狠看他一眼,怒道:“混账东西,什么时候有的这病症,怎得也不宣太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