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酒气伴着他身上那股杜衡香气,一股脑地又将她裹挟在其中,萧明述的嗓音沉沉的,听在耳侧让她酥麻了半边身子。
江晚茵心头猛地跳了一下,撑了几息的功夫便丢盔弃甲,侧开头去躲了去,将杯中残酒都饮尽了,才把四肢百骸中滚烫的温度稍稍降下来。
虽然挑拨失败,但经过这一闹腾,方才江巡风带来的郁闷便如风般消散了。
许是江巡风这两日释放的善意太多,所以让她也有几分懈怠了。
也罢,她的好大哥,能这样快的转变态度已经是意外之喜,想让他看清江楹兰的真面目,还得慢慢来。
她若有所思,在把手伸向酒壶时,却被瓶身微热的触感一惊,怔怔缩回手来。
这酒方才还是冷的,也没见王德海上来温酒,怎得突然就自己热了,见鬼了不成?
她狐疑地倒出一杯,将那杯温热的酒囫囵吞进口中,半晌歪了歪头,拉了拉萧明述的胳膊,“殿下,你这酒壶成精了,酒自己热了。”
萧明述似乎轻笑了一声,长长的睫羽低垂,半遮住他的黑眸,让她辨不得他的目光是否在望着她。
他也未答,只伸手扶在她的手上,一股热流从他掌心中传出,透过她的纤细的手指落在青瓷酒盏上,没几息功夫,她手中那杯酒,竟微微冒起了热气。
原是他用内力替她温了酒。
江晚茵只觉得自己更醉了些,撑着腮看着萧明述,眼眸微扬,其中波光流转,嗓音含笑道,“多谢殿下。”
自宴会开始时,舞乐便没有停过,只不过今夜献舞的大多是些助兴的柔美之舞,没什么看头。
可就在两人交谈间,围场之上忽地响起一阵铿锵有力的丝竹之声,让酒过三巡之后都有几分醉意的众人都停下了窃窃私语的交谈之声,将目光放到场中。
那儿不知何时被人搬上来一张鼓,有一纤细美人正赤足立于其上。
但见她身若蒲柳,纤若无骨,以轻纱覆面,仍见其下面若桃花,一袭水绿色百合花刺绣长裙,淡青色纱绢披帛随风而起,发簪微垂,只一根与衣衫同色的翠玉流苏簪闪烁流光。
有眼尖者认出献舞女子,扬声喊了一句,“是永安侯府的江二姑娘!”
鼓上女子闻言微微抬眼,面颊微红,对着首座的太子行了一礼,便足间轻点,在那不大的鼓面上随着丝竹声舞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