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点头应了,她早也料到太子不会这样轻易放她回去,因此也没指望祖母这回进宫立刻就能将自己捞出去。
不过好在萧明述也未强留,春狩就春狩,总归是有个期限在这的,也就在这两日了。
在春狩之前,萧明述仍旧是忙的不可开交,不说别的,单户部尚书侵地一案便是急着要查明。
何力宏本还计划着给自己的儿子脱罪,没成想不仅脱罪无望,还将自己搭了进去。
按照大梁律法,何天成不过判个流放,他可是妥妥的杀头之罪。
这案子太子亲查,证人被孟琢护在巡防营里好吃好喝养着,坊间舆情颇有鼎沸之声,御史台众位御史跟商量好了一样连参数本。
刑部是想拖也拖不得,连夜对了人证物证,没两日便升了堂。
萧恒知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还想从中周旋,谁知太子日理万机,竟还能抽出一个时辰的空子,亲临了刑部督办。
这下什么路子都给堵死了,刑部尚书不敢妄言,当堂判定何力宏十余条罪证坐实,数罪并罚,当受斩首之刑。
连带着,将一直蹲在大狱里等他爹捞人的何天成一并判了,判他因私斗殴重伤他人兼并目无尊卑之罪,流放崖州,永不可入京。
刑部尚书结案的折子递上来时,萧明述正坐在火炉边的贵妃榻上看密信,风月楼虚晃一枪,最终还是他的产业,仿若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暗地里做着东宫的情报站点。
他一边看着密信,一边将读完的扔进火盆里,银丝碳燃起的火舌温和,吞没着纸张,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十分有节奏的跃动着。
江晚茵拿了软垫围坐在银碳火炉边,兴致勃勃拿了蜜桔和番薯架在铁网上烤,但等了半晌东西也没熟,自己倒被热气烘得昏昏欲睡,双目怔怔地失了焦距,盯着火苗发呆。
两人虽未言语,各做各的事却也十分和谐,别有一番岁月静好的模样。
正是这会儿,刑部派了人过来送折子,厚厚的棉帘子被宫人挑起来,一股子冷风从外头灌进来,江晚茵冷了个激灵,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彻底清醒了过来。
萧明述将最后一页信纸扔进火盆,垂眸睨她一眼,将一旁的毯子兜头盖到她身上,“到榻上来,烤橘子还是烤自己呢。”
江晚茵哦了一声,吸了吸有些发红的鼻子,裹着毯子坐回榻上,把烤的温热的橘子剥开,满心欢喜地送了一瓣到自己嘴里。
酸的要命的味道立刻从口腔里绽开,涩感直冲天灵盖,江晚茵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拼命吞了几次口水才将橘子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