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萧明述明明心情并不算好,却对她极尽耐心,百般纵容,这情况怎么瞧都不像是个好兆头。
江晚茵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时不时瞥着一旁太子的神色。
她乌眸杏眼,仿若山间溪流,萤火微光般闪烁又带着几分探究之意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落在他脸上。
偏偏她还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每当萧明述抬眸的时候,她不是立刻垂下眼去,就是把目光移开假装在透过车窗往外看风景,欲盖弥彰的模样有几分好笑。
几次之后,在她又一次把目光投过来时,萧明述放下手中的经书,“瞧什么?”
江晚茵被抓了个正着,思量了一会儿道,“殿下今日很反常。”
萧明述问,“如何反常?”
江晚茵顿了顿,“有一种要把我养胖了杀掉的感觉。”
萧明述:“.……”
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低声斥责道,“胡思乱想什么。”
江晚茵挑了挑眼尾,举了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那种断头饭,给人践行用的……”
她话到一半,还未说完,便见萧明述眼睫忽而一颤,紧接着整个脸色都沉了下来,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都变得阴沉,面庞隐在晦暗艰涩的光影中,神色不明。
大袖中,他的左手微微收紧,因着这一句轻飘飘的“践行”,感到焦躁。
他的沉默如同洪水汩汩淌着,一层层铺来,让江晚茵觉得有几分莫名,她不过是开了个玩笑罢了,怎得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极有眼色地止住话头儿,换了话题说起别的,却也没得到回答,“殿下?”
无人应声,她凑过去扯了下萧明述的大袖,“殿下,你怎么不说话了?”
萧明述垂着眼看着手里的经书,连个眼角也没分给她,江晚茵瞅着他不知为何蓦然冷淡下来的神色,想了想,小声问,“……阿述?”
她话音方落,眼前人眸色更深了几分,半晌轻叹了一声,伸手按住她的后颈,如通拎着小动物般,把她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