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山走了好远,丁越坐在自己的马车上还觉得后背发凉。
从前也只是听说明哲太子在战场上是如何英勇,后来和他打交道的时候,盛如娇也多在身边,甚少见这位太子发火。
今日头一遭遇到他这般,倒是让人心惊。
如今盛如娇而是自己藏起来还是真被人掳走已经说不清,但只要人一日不出现,这聂明哲就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他们筹谋的一场戏倒也罢了,若当真还有幕后之人,依照聂明哲的脾性,怕是要跟东唐不死不休,将东唐闹鸡犬不宁也是敢的。
丁越眉头紧锁,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失控了,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凌冽的北风掀起车帘,他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天空,心情越发的沉重了,今年是几十年不遇到的雪灾,流离失所的百姓越来越多……东唐有麻烦了。
和丁越的焦虑不同,盛如娇坐在小院烧的热腾腾的炕上,正翻看一本游记,听着火盆里栗子噼里啪啦开口的声音,竟觉得日子还不错。
眼角的余光扫到有人进来,她合上书朝来人看过去:“四少夫人又做衣服了,算起来你还没出月子,仔细别伤了眼睛。”
四少夫人将笸箩放在炕上,自己也坐了上去,拿起一块细软的棉布一边缝一边道:“忙起来才不会想起想八,这时间也能过的快一些。”
盛如娇拿了笸箩里的做了一半的衣裳,偏头看她:“慈母手中线,这是给孩子做的?”
“我知道他可能穿不着,但若不做点什么,我心里难受的很。”四少夫人清秀的脸上带着惆怅,“我知道他还活着就是万幸,可人总是贪心的……太子妃不要见笑,我也是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盛如娇点点头:“其实你可以做的大一点,月子里的孩子见风长,等你们母子团聚,他肯定要长大了不少。”
想到那个场景,四少夫人也忍不住笑起来。
“是啊,月子里的孩子一天一个样子,等再见面,肯定大了……”四少夫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和,忽然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跪在盛如娇面前,“太子妃,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妥当,可我还是求求您,求求您救救苏家!”
她是苏家几个女眷里最坚韧的,可孩子就像是一把刀日日凌迟她的心,让她痛不欲生。
“我知道很难,但求您了……孩子还那么小……”四少夫人扑在炕上呜咽出声。
盛如娇静静的看着痛哭的女子,知道她是压抑的太久了,只等她哭完了,才递了帕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