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容却摇了摇头,没有按照人给的台阶下:
“我虽然和公子是两情相悦,我也并未想着成婚后一定要与他和离,可是凡事谁都说不准,不是吗?
一个能有进有出、能嫁能离的婚姻才是最有保障、最让人放心的,只有给予我这样的自由,我才敢嫁。”
“哼!”
合着还没成婚,就已经想着日后要全身而退了?
这是信不过他这么优秀的儿子,非得把他们老嬴家的脸都要给扒下来不是?
他都礼贤下士到如此地步,要换了别的臣子哪个不是诚惶诚恐,他说什么都立马答应。这个姜晚容倒好,还问他要什么自由?
简直异想天开,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自由!
没见着他这个皇帝,还得在这里能屈能伸没自由吗?
嬴政听着这话有些上火,然而等他顺手喝了一口那酸酸甜甜清凉可口的西瓜之后,又冷静了下来。
也罢,反正扶苏是个沉稳性子,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再者,若是扶苏日后真的敢做了什么令他都看不过眼的事情,扒着人家不放,他嬴政也做不出来。
“行吧,朕不与你计较,答应你了。
扶苏,你可给朕听好了,日后必须善待姜氏女,若是要让朕发现你敢对她不好”
哼,若是敢让他的十万亩产跑了,这大儿子也就该扔了!
“多谢父皇,儿臣谨记”
“赵高,速去拟旨,务必要好好广而告之,让众臣子和百姓,都知道朕的皇儿和萝卜县主成婚之事。”
“咳咳咳,咳咳咳”
嬴政话音刚落,便又听着姜晩容在一旁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脸都咳红了。
他顿时一瞪眼。
这个姜晚容,怎么事情如此之多!
“姜氏女,你还有何不满?”
“陛下,我也不想有不满啊!就是这个县主的封号,您能不能给改改?”
姜晚容摸摸鼻子,面对大猫一副“你就是给朕蹬鼻子上脸”的神色,她也十分无辜。
平时这萝卜县主她就只说自己当了县主,大家也不会过多追问。
然而陛下圣旨一下
日后这记载上,公子扶苏和妻萝卜县主姜晚容?
怎么想,怎么都好生惨烈啊!
嬴政对着姜晚容干瞪眼。
这称号怎么不好了?
这可是他省下批阅两个奏章的功夫想出来的,而且这萝卜亩产万斤,日后之人一听到这萝卜县主,定然就会想起她姜晚容的功绩。
他如此用心良苦,这个姜氏女,居然还敢嫌东嫌西?
然而,想想这大儿媳刚才刚提了“想退就退想离就离”的要求,嬴政生怕自己这时候不答应,姜晚容当场就敢气死他退婚。
于是,嬴政只得头疼地想了一会儿这封号:
“那不然叫玉薯?”
听到这里,姜晚容人都麻了。
算了,就这样吧。
她早该知道是这样,这个称号,总比萝卜西瓜和土豆县主好听一点。
“父皇,儿臣以为这萝卜亩产万斤,以此为封号的确非常有意义。
然而毕竟这作物名字毕竟有些过于下里巴人,不如改名为玉萝县主?”
姜晚容一听这名字,顿时眼前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好在扶苏不是取名废,日后孩子的名字,不用自己想了!
“行吧,就随你。姜氏女,你此时可、还有话说?”
得了个好听的封号,姜晚容赶紧摇摇头,乐滋滋说道:
“没了没了,陛下英明。”
“那赵高,你速去重新拟旨,还有既然是要订婚,这聘礼嘛——”
此时,从来没有什么育儿经验的嬴政这才勉强想起来,他这既为父为母的,又是第一次见儿媳,好像这时候应该给个像样的东西作为定下人的聘礼才是?
因为这事情知道的太多突然,他一心只想着保住亩产十万,批完奏折就赶了过来。
除了这传国玉玺和氏璧,好像也没带什么像样的东西?
嬴政一时之间有些头疼,正想要不把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来,便听着扶苏说道:
“父皇,这聘礼之事,可否能由儿臣来做主?”
还是大儿子懂得给他分忧,嬴政点头:
“准了。”
“父皇,今日儿臣恰巧得知您这宫里的奇珍异兽之中,有一蜀中送来的黑白食铁兽,名曰熊猫,能否把它带来对儿臣作为聘礼?”
就、就这?
此时,嬴政听完转头,和蒙毅茫然地面面相觑了一瞬,这才追问:
“还有呢?”
“暂无其他,还请父皇恩准。”
“赵高,你速去带人将此物,嗯,此熊猫取来。”
嬴政一脸严肃又有些茫然地吩咐下去。
很快,等到这熊猫被取来之时,嬴政都好奇地忍不住看着那小小一团的熊猫。
他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翅的东西,没想到就这?
猫没猫样,熊没熊样,还这么小一只,软趴趴的好似站都不会站。
所以,他的大儿子扶苏就打算拿着这玩意给姜晚容下聘?
嬴政此时在心里骂了扶苏几句,立刻开始想他一会儿得说些什么,才能替他这不争气的儿子保住儿媳。
而此时,一旁的蒙毅和禁军,见着公子还十分认真的谢过陛下后,就抱起那东西准备给姜娘子做聘礼,众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却又有些不忍直视。
公子啊,就算您一向不沾女色,可是也不能如此不开窍啊!
送些金银玉石的,也比送这么一个四不像的东西好啊!
这样下去公子一定会被拒绝的吧,一定会吧?
没有理会那些臣子们一脸这是“我是谁我是哪这什么东西这是个什么东西”的神色,扶苏抱起那只熊猫。便对上了姜晚容盯着熊猫彻底瞪圆了的眼睛。
看着女子那带着些激动又神采奕奕的目光,扶苏唇角上扬,声音温和地说道:
“容容,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然而,与你相处越久,我便越怕会失去你,也越不敢把之前的事情告知于你。
这一点,是我不对,我以熊猫相赔罪,望你欢喜。”
“嗯嗯嗯,欢喜!”
见着那小小一团的黑白熊猫被人抱在怀中,还冲她奶叽叽地叫了一声,姜晚容径直从扶苏手里接过这黑白芝麻小团子,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天啊!
这可是现代社会的国宝熊猫啊!
单单靠着送这家伙出国旅次游,国家都能一年赚百万多还不用自掏伙食。就这,还得让歪果仁哭着求着喊着才给。
这种国宝级的动物,她居然现在就养上了?
“容容,容容。”
扶苏唤了几声,却见姜晩容已经神情专注的彻底听不到了。
扶苏无奈叹一口气,他上前执过她一手,在她抬头看向自己时,温柔说道:
“容容,你平日里虽是喜爱金银玉石,但我知道,此事金银玉石、门第世家皆打不动你。
所以我只能投其所好,这只熊猫送你,作为定情信物以此向你下聘,万望你能答应。”
听了这话,姜晚容只觉得自己近日那来势汹汹的气,一下子便如被和风细雨瞬间吹散、浇灭。
对上扶苏此时无比认真和宠溺的眸色,姜晚容心底仿佛涌起一股涓涓的暖流。
她脸上带着微笑点点头:
“好,我答应。但是先说好啊,这熊猫我来养,但是竹子和竹笋得你全部提供!”
“好。”
对上姜晚容那调皮的眨眼,扶苏瞬间便也笑了。两人之间无声无息,却在眼神中,有一股暧、昧的气息涌动。
然而,嬴政完全感觉不到这暗流涌动的气氛。
此刻,嬴政从身到心都愉悦的通体舒畅。
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大事!
大秦江山,朕的亩产十万,终于有保证了!
“什么?你说清楚些,我的女儿被官兵给围了?”
此时,叶氏焦急地站在门口,不管不顾地拉住在门口碎嘴的几个娘子妇人询问。
“我、我这也没看清楚呀,我当时就想去容记吃饭,结果就看着那忽然乌鸦鸦的一片,官兵就都冲上去,把整个饭馆都围起来了。
再然后街道都封了,那我也不敢上前去瞧啊。”
本来正在巷子里说着话,结果没想到就被人家正主的娘亲给听了去,还抓了个正着,另一个妇人讪讪的笑了笑,赶紧说了几句安慰的场面话:
“这位夫人,你也别着急呀!
虽说是这官差给围住了,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还不清楚吗?就算是你家女儿做了些不大好的勾当,你们容记这么有钱的,大不了花钱消个灾对不对?”
叶氏此时头晕了一阵,放开人赶忙扶着院墙撑住了。
难不成是她女儿做生意得罪了人,故意陷害她?
叶氏心头直跳,但她还是径直回道:
“不,我的女儿行得正坐得端!从来没做过违法之事,我相信这咸阳城的官吏也一定都知道的,也一定不会偏向于谁的,我的女儿一定没事!”
那两个娘子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地摇了摇头,看样子便根本不信。
但叶氏心里一团乱,也根本顾不上和她们多言。
正当叶氏急着盘点财物打算勉力找个关系时,却忽然瞧见一众内侍官。
他们进门后就打量了她几眼说道:
“夫人可否是叶氏?”
叶氏心头一跳,赶忙下跪:
“是啊,官爷,我女儿究竟怎么样了?你们可一定要明察秋毫,我女儿绝对不可能做什么违法的勾当!
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你们可千万要明察秋毫啊!”
看着叶氏就要跪,几个内侍官吓得赶紧把人拉住:
“夫人您可千万别跪,千万别跪啊!”
毕竟这姜娘子未来都要成公子的夫人了,那这叶氏身价也是水涨船高,是陛下的皇亲国戚了。
回头让陛下知道,自家大媳妇的娘给他们这些内侍官跪了,他们的脑袋怕都得跟着跪!
“这究竟怎么回事?”
叶氏此时被三四个人提起来,这些宫里的官爷还恭恭敬敬的上前问有没有撞到膝盖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
那内侍官满脸堆笑,奉承着说道:
“夫人,好事,是好事啊!
您的女儿玉萝县主此时已被陛下许配给公子扶苏为妻!这后面的这些箱子,都是宫里送来的聘礼啊!”
叶氏:
叶氏愣了一瞬,随后放下心来开口说道:
“官爷您说笑了,您说的那人不是我女儿。”
她女儿是萝卜县主,和玉萝县主没有关系。
再说了,她曾听自家乖乖巧巧的女儿说过不要嫁高门。而且大丫当时还特意拿公子扶苏举例,说的那般斩钉截铁,肯定是不可能嫁人的。
太好了,不是她女儿出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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