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个敢抗拒朝廷的!
这一切,不过是兔起鹘落之间,下面的百姓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老人已经死了,汉子倒在地上,一手捂着断臂,发出了令人魂飞魄散的凄厉惨叫。
再没人敢如何了,那一百多人就挤在打谷场的中央,如同是一群被狼围困的绵羊一般。甚至,他们还不如绵羊,起码绵羊还会发出咩咩的叫声,他们却是连哭泣都要捂着嘴巴,避免被清军注意到了。
汉子的妻女、妹妹被清军拉回了村子,母亲则同样被杀死在了他的父亲身旁。尖叫、狂笑,在这一路上响彻,直到进了村子,也依旧没有丝毫停止。
把总并不着急,这一晚上还挺长呢,有的是时间。此刻听着村中奸淫的哭喊、看着群氓的畏惧,甚至就连那个瘫软在地的乡绅散发出的尿骚味似乎都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看过了这一群羔羊,把总转身看向那被堵着嘴巴的余佑汉,眸子里的复杂根本不需要什么阅历都能够看得清楚。其实,若是单打独斗,他自问绝对不是对手,甚至就连他们的大帅马进宝估计也没戏,但是此时此刻,只需要清廷的威慑力便可以让这些愚蠢的刁民双手将对他们最具威胁的存在拱手送上。他们站在了胜利者的一边,理所应当的享受这场狂欢。
怎么,还有敢抗拒朝廷的吗!
恶魔狂欢的盛宴,趾高气昂的把总是最有资格俯视着这些可怜的牺牲品的。接下来,自然是又重新挑了一家子出来,家里的男丁很不幸的承担起了这份工作。
有了上一个的教训,这个汉子也只得按照把总的命令,走到余佑汉面前,忘恩负义的愧疚在保护家人的意志面前败得粉身碎骨。刀在手上不住的颤抖着,但却依旧是在不断的靠近这他要切割的方位。随后,啊的大叫了一声,刀尖便径直的戳了过去。
刀插在了余佑汉的胳膊上,喷溅的血液溅他一脸,当即将他的恐惧唤醒。余佑汉中了一刀尚且咬着牙一声不吭,那汉子竟已然坐倒在了地上,难以想象这一刀竟是他刺出去的,反倒是引来了在场清军的哄堂大笑。
血,还在顺着刀锋往外流,男人的眼里、耳中已全然是那鲜血滴落以及摔在地面上的图案和声音,再无其他。恶魔的狂笑继续着,这股子劲儿过去了,把总便污言秽语的勒令着那个男人将刀拔出来,就算他过关了。但是,没等那男人从滴滴答答的声音中缓过劲儿来,把总却突然脸色一沉。
村子里怎么没动静了
这不是好事,男人的动静、女人的动静,全没了,除了战马的一些小动作还能传出隐约可稳的响动,这夜,竟突然间静了下来。
快!进村去搜,村子里还有别人!
话说着,一个人影从房舍的阴影中站了出来。那是一个年轻的读书人,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出几分儒雅。只不过,这样的场面,实在诡异到了极点,
你是谁把老子那几个弟兄怎么了
连动静都没有了,还能怎么了,把总自知这是一句废话,但却依旧问出了口。没办法,不说这个,他也实在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那边的问话出口,这边,那个读书人却是一声嗤笑,随即摇了摇头:为人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连我陈近南的赫赫威名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出来混末了,那读书人竟还发出了一声蔑笑,似乎是在对把总的无知表示了深切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