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暗号是裘浅山当年定下的。每次到家,他都会习惯性敲敲门,如果裘力在家,就会知道是哥哥回来了。
共同生活的日日夜夜里,他敲过成千上万次,虽然他自己没听过这个声响,但敲击时着力的方式、快慢间细微的节奏变化,必定会标记上他的痕迹。
更不用说,刚刚,他敲下的......是同一扇门。
此时此刻,裘力微弓着背,胸膛剧烈起伏,一瞬不瞬地盯住眼前人。
邱朗朗就那样站着,四肢麻痹,完全无法动弹。
他能感受到空气顺着鼻腔进出,一下比一下滚烫,清晰无比。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解释或撒谎无疑都是糟糕的选项......
装傻。对!
随便裘力怎么想。他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明白!
“你,回来了呀?”邱朗朗硬着头皮问了句废话。
裘力的那道视线始终死死定在他脸上,仿佛再稍稍用一点点力,就能刺穿他的皮肉、钉入骨血。
不知过了多久,那眼睛闭了下,再睁开时终于有了点活气。
裘力退开半步,脸色仍不好看,冷冷看了眼地上的被褥卷。
“过年期间宿舍要清空。”邱朗朗小声解释,见裘力不出声也没有让开的意思,他左瞟瞟右瞟瞟,含混地说,“......你可别又给我扔了。”他从筒子楼搬出来时已经被裘力扔掉了一套旧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