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缘尽义薄(1 / 1)

墨染云瀚 浅闻蝶语声 1117 字 2个月前

镇南关前,一场紧张的对峙随着守将匡子霖的英勇归位而逐渐消散,卫疆将军的军队似乎也意识到了继续进犯的无谓,纷纷撤离了边境,使得这片土地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墨染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深知,匡子霖的归位不仅稳固了边疆的安宁,也让她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然而,转念一想,既然局势已稳,亲自前往镇南关与匡子霖会面似乎并无迫切之需,于是,她决定带着皓月,踏上归途,重返那个初见时便留下深刻印象的映月堡。

归途之中,风景依旧,映月堡仿佛一幅未曾被岁月侵扰的画卷,静静地躺在山谷之中。小镇的石板路、古朴的屋舍、还有那袅袅升起的炊烟,一切都与墨染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山谷间,清风徐来,带着山野的芬芳与凉爽,轻轻拂过她的面颊,仿佛能吹散人心中所有的烦恼与疲惫。

然而,尽管周遭的景色未变,墨染的心境却已悄然发生了转变。回想起初来映月堡时的自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那时,她因铁心和风凛的私下嘀咕而心生烦躁,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戒备与不安。而今,经历了边疆的风雨洗礼,她学会了更加沉稳与从容地面对一切。她明白,人生路上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波折与挑战,但只要心怀信念,勇往直前,便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然而,正当墨染满心期待着与宁静的重逢,一封来自云瀚宫城的加急密信如同寒夜中的冰锥,猛然刺穿了她的心房。那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水瑶的笔迹,但此刻却仿佛从遥远的彼岸传来,带着沉重而残酷的消息——皓月,那个曾与她并肩同行、共享梦想的伴侣,竟是南煜国的太子,南煜瑾!

初读之下,墨染如同被雷击中,浑身颤抖,她拒绝相信这残酷的现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但理智逐渐回归,那日皓月异样的举止、无端的消失,以及南煜进犯背后的重重疑云,一切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又那么触目惊心。南煜瑾的接近,原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他与卫疆将军的里应外合,虽未让云瀚遭受灭顶之灾,却足以让这片土地上的勇士们士气低落,谈之色变。

愤怒、背叛、失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墨染的心。她曾以为皓月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却不料这光背后隐藏着的是无尽的黑暗与阴谋。她悔恨自己的天真,更痛恨皮罗蛮的虚伪与残忍。

在命令风凛和铁心将南煜瑾押入地牢的那一刻,他没有挣扎,也没有辩解,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了墨染一眼,那眼神中似乎有愧疚、有不舍,也有解脱。而墨染,则是背对着他,紧咬着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青紫色的痕迹。

尽管在收留皓月的那一刻,墨染的心中便隐隐预感到了今日的种种可能,但当这残酷的现实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时,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的道路远比想象中更加曲折漫长。她曾以为,在这乱世之中能遇一良人,携手共度余生,却不曾想,这一切不过是命运对她开的一个玩笑,冷酷而又讽刺。

回想起水瑶那日不顾一切地劝阻,甚至不惜触怒自己,墨染的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原来,在这场精心编织的谎言中,唯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如同在迷雾中徘徊般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梦里。

怒火中烧的墨染步入皓月的房间,那曾经让她感到安心的皂水味,此刻却变得如此刺鼻,如同利刃般刺痛着她的心。她失控地挥动手臂,将那些整齐叠放的衣物一一打落在地,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的愤怒与不甘。

冷静下来后,墨染开始细细审视这段过往,那些曾经被她忽略的细节如今却如同利刃般直指要害。皓月那超乎寻常的容貌与气质,那些本不属于奴隶应有的知识与情趣,还有他那总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身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常理,那么的引人怀疑。然而,当时的她却被一时的义气与冲动蒙蔽了双眼,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些显而易见的破绽。

愤怒之下,墨染抽出佩剑,将皓月的所有物品一一斩断、割碎,每一件物品的破碎都仿佛是对她过去愚蠢行为的一种惩罚。突然,一张绢纸从纷飞的碎片中飘落而出,正是那日她为皓月起名时所题写的“皓月”二字。此刻,这两个字静静地躺在地上,被践踏、被蹂躏,它们曾经的龙飞凤舞此刻却如同两个无情的嘲笑者,嘲笑着墨染的天真与幼稚。

墨染颤抖着手将绢纸拾起,又狠狠地撕成碎片,每一片都承载着她的愤怒、不甘与绝望。她终于明白,自己在这场游戏中输得一败涂地,而那个她曾以为的良人,不过是一个利用她的感情与信任来达到自己目的的骗子。

真是可笑又可恨啊!墨染在心中怒吼着,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沉溺于过去的时候。她必须振作起来,为自己,也为那些真正关心她的人,去揭开这个谎言背后的真相,去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铁心匆匆来报,神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紧迫:“大人,南煜瑾在地牢中中愈发嚣张,竟公然大闹,扬言非见您不可,否则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透露半句。这狼崽子,真是狡猾至极,即便身处绝境,也不忘伺机而动,企图以此作为筹码。”

墨染闻言,眉头紧锁,怒火中烧,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啃噬,让她难以平息。她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案上茶具都微微颤抖,声音冷冽如冰:“好一个南煜瑾,真是胆大包天,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嚣张!他以为自己是谁?竟敢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岂是他能随意摆布的?”

愤怒之下,她恨不得立刻冲到那南煜瑾面前,一剑了结了他,以解心头之愤!然而,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冲动。墨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怒火,她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拳,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她看向铁心,沉声道:“你去告诉他,我墨染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他若想见我,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和筹码来。否则,就让他在狱中慢慢享受剩下的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