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再次让塞尔维卡感慨这是个奇怪的亚雌。
宿枕青带着艳羡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塞尔维卡后,扭扭捏捏凑到他的面前比划着,让他帮忙剪掉他的头发,虽然对于自我形象的打理是每一个雌虫的必修课,但这不代表同性之间愿意提供这样的帮助,不说他手底下那群傻鸟,就是上一级的军官塞尔维卡也会让这只虫仔细看看他的头是怎么长的。
宿枕青实在是羡慕塞尔维卡乌黑的长发,即使长时间没有打理,还有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可望不可即的高挑健硕的身材,虽然不像独眼那般夸张到能把衣服撑破的肌肉块头,但当给塞尔维卡身上的伤口上药擦拭时,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那结实有力、线条流畅的肌肉纹理。每一道线条都像是匠人精心雕刻一般,充满了美感与力量感。纵使那些伤痕交错纵横于肌肤之上,也丝毫掩盖不住堪称完美的性感以及潜藏其中的强大力量。
他受不了这头杂草的头发,长期的营养不良,没有下人的服侍,他无法打理通顺,在思考良久之后,宿枕青还是决定剪掉它,向这位俊美的雌虫寻求帮助,哪怕他冷酷淡然的眼神能够杀死虫。
“同性之间是没有可能的。”塞尔维卡出声。
“什么?”宿枕青歪头,他没有听懂塞尔维卡这句话的意思,见他皱眉没再出声,把手里的剪刀塞给他,催促他快些,在没有专人打理的情况下,根据他所看到的其他虫来说,他比划着,想剪个短发,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短短几天的冲击让他飞速融入这里,他已经可以习惯虫们各种颜色的发色了,但他最喜欢的还是黑色。
尽管有一些虫子天生就倾向于同性恋,但这与虫族普遍狂热地迷恋雄虫阁下的现象相比,实在是少之又少。对于已经成年五年、正值二十三岁青春热血的雌虫而言,在其长达二百年的漫长生命旅程中,塞尔维卡早已对自己的未来做好了规划:与一位高级的雄虫阁下结婚,共同孕育一两个孩子,之后便全身心投入到那瑰丽的星海。即使他对于雄虫阁下并不感冒,甚至现在心生厌恶。
但作为成年虫,他有必要纠正一个还没有度过成年月的虫崽他畸形的求偶观,避免他像一只迷路的羔羊在未来步履艰难。
“无论是在基因方面还是在信息素方面,雄虫与雌虫才是最为完美匹配的伴侣组合,能够获得一位阁下的青睐和眷顾是作为雌虫的无上荣耀……”塞尔维卡皱着眉背诵着《向雄虫阁下献出心脏》必修教材中的大段文字,声线毫无波澜,仿佛这般热血真情的话像是日常的训练报告。
“你是亚雌,相较于带给阁下压迫感的雌虫,身材纤弱脾气温善的亚雌更受阁下的欢迎,很多阁下都愿意与亚雌结合,或者在拥有雌君完成任务后多娶几个亚雌雌侍生活。与其去追寻崎岖的同性之路,将目光与爱投射给阁下更好。”
塞尔维卡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温柔得规劝不懂事的虫崽,他惯用的手段是抬起的腿,兴致来时是淬了毒的教育。
宿枕青不明白只是请他帮忙剪一下头发怎么就招来他叽里咕噜这么一大堆,听不懂的天书加上塞尔维卡拒绝的表情让宿少爷恼火,劈手夺过剪刀扯着头发直接咔嚓一剪,若不是为了好看些本少爷何必求上你。
塞尔维卡看着气鼓鼓的宿枕青和空荡荡的手,不由得反思自己是否过于容忍这个亚雌,即便宿枕青是他的救命恩虫,也不该在他面前如此肆意妄为。若是塞尔维卡未能加以克制,在宿枕青有所动作时,他便会反射性地掐断他纤细的脖子。
此外,对一个拒绝他的雌虫摆脸色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尽管无人教导的宿枕青可能未曾见过高级甚至特级种,无法清晰识别信息素中所蕴含的危险,但趋利避害的本能也不支持他去挑衅强大的敌人。
想到信息素,塞尔维卡不禁扣上领口的扣子。他的抑制环早已丢失,暴乱的信息素在体内肆意冲撞,他极力压制,以免给面前的低级亚雌带来伤害。然而,若再不注射抑制剂,势必会引发巨大麻烦,他的瞳孔已逐渐暗沉。
塞尔维卡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宿枕青,这是个残疾的虫,即使他再怎么压制,终究会有些许信息素泄露出来,宿枕青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同样他也没有接收到来自宿枕青的信息素,这个可怜虫若没有在成年月来临时,腺体再次发育分泌出信息素的话,他终将是一个废虫。
见宿枕青笨拙的动作,塞尔维卡上前接过活,就当对亚雌好心收留的感谢。对上塞尔维卡别样的目光,宿枕青不由得脸红气恼,少爷我自来就不会做这些事情,那围城的三月连饭都吃不上了更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不能坐吃山空,短短两天,在治疗针的辅助下,雌虫的情况急速好转,尤其是见识过雌虫恐怖的自愈能力,在对外部世界茫然无知的情况下,宿枕青决定带上塞尔维卡捡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