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住女道士不盈一握的细腰,低低一笑:
“道长,三年不见,别来无恙?”
二、
纪长清心有禁制,无法感受世间情爱。
唯一一次破禁,是在身中情毒后,与个陌生郎君春风一度。
枕席间情热,郎君喑哑着声音追问姓名,纪长清情毒已解,漠然离去。
数年后百鬼昼行,纪长清现身弹压,
猝不及防撞见了当年的一夕情人,如今的刑部郎中,贺兰浑。
是夜月满,桃花剑被来人握住,贺兰浑灼热的呼吸扑在她颈窝里:
“又要,亵渎道长了呢。”
冷心冷意睡了就走女道士×火力旺盛说不服就睡服假纨绔
排雷:1.本质是个追妻小甜饼
2.妖精鬼怪乱入,但不恐怖,毕竟作者胆小
3.架空隋唐
第119章
“这是蓬莱殿去?年所有赏赐的收支账簿,由掌事女官年荣和记录,”应长乐跪在光洁得金砖地面上,用那双与神武帝极相神似的眼睛仰望着神武帝,高高举起?手?中的卷册,“内中注明,前年腊月二十八日,陛下赏赐蓬莱殿金饼六百枚,编号是乙字一号至乙字六百,至昨日共赏出三百零八枚,剩余两百九十二枚。去?年正月十五日,为?庆贺上元佳节,阿娘赏赐蓬莱殿上下人?等金饼各两枚,彼时尚食局宫女乔景和白露恰好到蓬莱殿送点?心?,于是年荣和禀明阿娘,也赏了她们两枚。”
她将账簿翻到中间一页,赵福来连忙上前接过,送到神武帝面前,神武帝看了一眼,默然不语。
“此事非但蓬莱殿上下都能作证,白露也可以作证,彼时徐才人?还是宝林,乔景也不是她的侍婢,之后才人?进位,乔景才被掖庭局调到才人?身边使唤,陛下,”应长乐窥探着神武帝的神色,沉声道?,“若说?这金饼是阿娘用来收买乔景的,难道?阿娘能未卜先知,在大半年前就?料定?徐才人?会进位,乔景会被掖庭局指给徐才人?,又?因缘际会,受才人?赏识,成了她的贴身侍婢?”
掖庭令却是赵福来带出来的人?,与惠妃并没有多少?来往,况且这账簿记得明白,金饼的确是在徐莳没冒头之前就?赏出去?了。神武帝沉吟着看向惠妃,就?见她低头坐在边上,眼圈红红的,却又?强忍着不肯落泪,神武帝心?里由不得软了几分。
应长乐眼睫微动,早将他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连忙又?道?:“至于口脂,合宫上下统共才只有十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东西,阿娘怎么可能把这种招眼的东西赏赐给想要拉拢的人??若是阿娘能犯下这种错,又?岂能作为?后妃之首,在宫中安稳立足十多年!”
恰在这时,回事宦官匆匆走来道?:“陛下,乔景肯招供了,但请求面见陛下。”
“带上来。”神武帝稍稍向后坐直了些,吩咐道?。
惠妃立刻看向门口,应长乐却不动声色地看向应琏,就?见他依旧四平八稳地坐着,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唯独那与神武帝像足五六分的脸部轮廓隐约露出陌生的冷硬,应长乐心?中一凛。
少?顷,两个宦官拖着乔景来到殿中,乔景额头上还有昨夜磕头留下的新鲜伤疤,却不管不顾地对着神武帝继续磕头,嘶哑着声音说?道?:“陛下,奴婢冤枉!奴婢从没得过什么口脂,更不知道?口脂是从哪里来的!奴婢冤枉啊!”
神武帝原以为?她要招供,没想到居然还是喊冤,由不得微皱了眉,道?:“你说?你冤枉,可有证据?”
“奴婢没有证据,”乔景猛地抬头,“奴婢唯有以死自证清白!”
话音未落,她挣扎着爬起?来,猛地一头撞上了徐莳的座榻。
鲜血飞溅,染红徐莳的衣裳,徐莳惊叫一声,乔景一只手?死死抓住她的裙角,断断续续说?道?:“才人?,你,你好毒辣……”
跟着头一歪,再没了动静。
徐莳惊得脸色煞白,眼见她一只手?还死死抓着自己,想要去?掰开,却又?不敢动,只浑身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赵福来连忙亲自来撕扯,一摸之下吃了一惊,忙道?:“陛下,乔景断气了!”
以死鸣冤,让这桩疑案越发?混沌难分,好手?段。
神武帝沉着脸不说?话,目光慢慢看过殿中诸人?。应长乐微扬着下巴,神色肃然,惠妃红着眼圈,委屈隐忍,应琏一言不发?,面色阴冷——一个二个,都不让人?安生!神武帝一阵烦躁,摆手?道?:“拖出去?!”
几个宦官七手?八脚,好容易才把乔景的手?扯开,飞快地抬了出去?,徐莳惊魂未定?,颤着声音说?道?:“陛下,我,我……”
“下去?歇着吧。”神武帝声音放软了些,叫了另一个常用的内侍,“刘贯,送才人?回去?歇息。”
刘贯连忙带着几个宫女,起?手?八脚扶着徐莳下了榻,徐莳头一回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况且又?是自己熟悉的人?,死状又?如此惨烈,此时浑身冷汗涔涔,脚软得一步也走不动,几乎是靠在宫女身上挪到了殿门口,只听身后应长乐冷冷说?道?:“陛下,昨夜戌正二刻,巡逻的金吾卫看见华严在飞霜殿外与人?说?话,女儿心?想,既然是华严谎传消息,引得二哥去?了静心?馆,那么这个与华严说?话的,说?不定?就?是他的同谋,只要找到这个人?,也许真相就?能大白于天下。”
“不错,”应琏接口道?,“我与七妹想的一样?,唯有找到华严的同伙,才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真相?”神武帝冷哼一声,目光在他们兄妹两个身上来回交错,半晌才道?,“长乐,朕严令封锁内中消息,你为?什么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阿娘遭受冤屈,我身为?儿女的,岂能不闻不问?”应长乐向他一叩头,神色坦然,“女儿自知僭越,请阿耶责罚!”
神武帝又?是半晌不说?话,最后淡淡一笑?,道?:“好呀,一个二个,都有主意的很哪!”
他不再多说?,自顾走去?后面卧房,应长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幕后,这才起?身扶起?惠妃,低声道?:“阿娘,我们回去?吧。”
“七妹,”应琏起?身走来,声音平静,“那个与华严勾结的人?,难道?七妹真不知道?是谁?”
“我说?我不知道?,二哥肯信吗?”应长乐淡淡一笑?,“二哥,人?心?难测,以后我们都得谨慎些才好。”
“好,”应琏点?头道?,“多谢七妹提醒。”
三人?一同出了飞霜殿,又?在殿外分道?扬镳,应长乐扶着惠妃往寝殿去?,低声道?:“阿娘身边有内鬼。”
惠妃只管低头想着心?事,许久,涩涩说?道?:“我万万没想到,二十几年的情分,居然能为?了一个才刚半年的徐莳赶我走……”
“阿娘,女儿早跟你说?过,情爱不可靠,”应长乐见她神色难看,立刻收住话头,“亏得荣和心?细,早把金饼这一节补上了,眼下须得尽快找出偷口脂的,还有华严私会的那个人?。”
“无非都是太子的手?段,”惠妃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疲累,“这次是我大意了,一听华严传来的消息,还以为?机会难得,没想到竟被反咬一口,现在看来,华严应该是太子的人?。”
“也许吧,”应长乐声音压得很低,“不过阿娘,我有一件事始终没想清楚,阿娘在天子汤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