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一人一系统都满头问号的看着安托万,彻底对安托万这种怪物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给弄得哑口无言了。
安托万不等安娜反应过来,它甚至不需要听到安娜答应,因为它习惯了下命令通知了,于是说完就拖着酸软的腿部,望着高高的楼梯,扶着扶手,颤抖地迟缓地往下走去,一步又一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百岁老人为了生命安全在慢慢下楼梯呢。
安娜等它下了两个格子,才反应过来,不过她想到这是好事,可以拖长时间不让安托万见她的衣柜,所以满意地看着安托万步履蹒跚的背影,冲它轻快地说道:“好啊,不过你一个人……呃一条人鱼自己来吧,我需要休息,走楼梯对我来说也没有难度,就暂时不去了。”
安托万立刻停住,迅速回头,锐利的眼神盯住了安娜,抓紧了扶手说道:“不行,我们做什么都要一起,你要陪我,更不能离开我太远。”
这语气太过于□□了,让安娜想起了她那亲生的说一不二的国王父亲。不过也是,在父王眼里,她安娜是他的孩子,天生该被他管着,安托万呢,视她为它的所有物,更是想要她天生听它的,哄它开心满意。
“你太粘人了。”安娜无所谓地说道,她现在站得比正在下楼梯的安托万高,搭配她此刻有些冷淡的表情,很完美地展现了什么叫高高在上的气质,“我不喜欢太粘人的,我们都需要单独的时间和空间,不然两个人长时间待久了,会出现很多问题的。而且我只是看着你而已,又不是走开,你强迫我跟着你实在是没有必要。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要分开,干什么越来越想缠着我呢?”
安托万专注地听她说完,但却冥顽不灵地说道:“就要缠着你,我们要一直互相紧跟着。”
安娜老和它在这方面扯皮子,扯得也有些累了。它抓不住她刚刚的话的重点,那她自己抓给它看,于是她眯着眼睛强调道:“你就真不怕我们之间出现很多问题吗?”
“什么问题?”它无法理解地问。
“很多啊,比如你本来觉得我让你感到舒服又有趣,结果一直接触,就不觉得了;还有我们一直待着,但我们毕竟生活习惯不同,总会出现一些问题的,那出现以后让我们吵架了怎么办?还有你不是最不想我讨厌你吗?可是在人类世界里,如果一直一直连续长期只对着一个人,两个人毫无个人的空间,一定最后会互相讨厌的……”安娜危言耸听,甚至胡编乱造了。
那个什么两个人一直待着一定会互相讨厌的情况就是她瞎编的,世界上还真的是有人可以一直和很喜欢的人长时间待着而感觉到幸福的。
不过这种人并不包括她安娜,因为她自认为再喜欢一个人,也不想放弃一个人独处的爽快感,更何况她也没有遇上一个很喜欢也很靠谱的男人,那就更希望多一点时间独处了。
其实虽然安娜有晚上自己回房间睡觉,没有看到安托万,做饭吃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它,可是睁眼的时候大多是它,这种生活已经让她有些疲倦了,疲倦到有些麻木的时候,因此她虽然潜意识里还是怕安托万,可是身体的感觉变得越来越迟钝了,她越来越很难去从安托万的身上找到那种心跳加速的紧绷害怕感。
这样的变化也不知道该判断说好还是不好,不过麻木的感觉让她能更轻松地进入冷静状态,也更能让她活得更舒适一点,毕竟天天需要靠近安托万,如果身体一直绷紧防备的话,就像一直一把用力张开的弓箭,迟早坏掉的。
她现在还有空去细细分析自己的心理和身体状态的变化,就更是能证明她对安托万的态度的变化了。
安托万听了她的话,在她走神的时候,有紧张地上楼靠近她,终于靠近后,它憋了憋,居然开始教育起安娜来了:“你不能这样想的,你天天和我在一起,应该多学学我的。”
【它又在讲什么屁话?】安娜忍不住冲系统吐槽道。
系统也对安托万的各种奇怪行为麻木了,就像安娜对安托万麻木一样。系统习惯观察安托万了,更关心安托万在说什么,所以不怎么理会安娜的吐槽,而是说道:【别纠结这个了,好好听下去吧,仔细一点,它爱表达了是好事,你不能老是劝阻,而是从中学会更好地制衡它的办法。】
安娜难以置信系统居然第一次不好好听她难得的主动搭话,不过强扭的瓜不甜,强迫得来的吐槽盛宴也不好,何况系统它也说得有那么一点道理,于是安娜轻轻巧巧地放弃继续对话了,更为全神贯注地去听安托万想要表达什么。
安托万还真的就如她一开始判断的那样,一直在讲的都是屁话:
“我是只想着和你在一起的,不觉得厌倦,也不难受,只觉得越来越喜欢,那你学着和我一样,我们就不会吵架,你也会变得更喜欢我,而不是成天只想着讨厌我了呀。”它理所应当地说道。
安娜:“……”
系统:【抱歉,要不我们还是聊聊对它的吐槽吧。】
安娜:【不必了,我已经无语到毫无吐槽的欲望了,你自己歇着吧。】
安娜同情自己,深切地同情自己,要和这种思维不正常的怪物对话。不过它但凡思维正常点,那他们一开始也不会相遇了。所以一切看似不正常,但发展的趋势也是正常的。
“道理不是你想得这样的,”安娜已经麻木到居然可以无视心情,脸上顺利地装出和善的表情,“我和你一样,都很难为了对方改变的,而且可能我改变比你改变困难多了,毕竟你比较强大,你改变起来应该更为简单才对。”
她简直歪理瞎说了,看似吹捧安托万的强大实力,实际是给安托万戴高帽后让它顺从她做事,不过这语言有点阴里怪气的,细细品味有种“我弱我有理,我弱大家该顺着我,因为我弱更难改变”的奇葩感觉。
只是这话再怪异,经过刚刚安托万那奇葩让安娜学它的一番歪理后,也显得并不是很突出了。
安托万本来就是思维不正常的怪物,细细思索一番后,望着安娜美丽又温柔阳光的面庞,居然没及时发现问题,还理解了安娜的思路,不情不愿地说道:“话是那么说没错,可是……”
它的“可是”说不下去,因为虽然它感觉安娜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它更想跳过这个话题,而不是从这个话题里讨价还价。因为它是赞同安娜的,讨价还价的话当然不是很正当,它自己也不好发大力气说下去。
“我不和你争这个了,”它还挺聪明,见形式不好,愿意立刻打住果断结束话题,无师自通了,并且怕安娜紧追不舍,也灰溜溜地给了安娜一点眼前的好处,“我暂时不说了,你看就看吧,好好观察我是怎么锻炼身体的。”
安娜挑了挑眉,盘腿坐在阶梯的最高处,用一边的手撑起下巴,无声地欣赏起安托万又苦又枯燥的下楼又上楼的状态。
不过她一开始还笑得出来,但当发现安托万上下楼两趟,脚步越来越稳当,速度也越来越快时,她迅速身体不舒服了,因为她发现安托万的学习能力比以前更强了,而且,要是它上下楼都很顺利后,她以后岂不是在这个城堡里很难有安稳一点藏身的地方?
哎呀她怎么会提醒并同意它训练上下楼啊,那不是给它成长的机会吗?那不是给时间让它学会如何更好地以后抓住她的机会吗?
安娜有些气闷起来,不过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它已经沉浸在训练里了,她不好把时间逆转到从前,让它从未训练过,那她只能变成它现在甚至是未来的阻碍,让它上楼梯变成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吧。
于是她立刻脚步“噔噔蹬”飞快地下楼,扶住又一次准备上楼的安托万,殷勤说道:“你说得对,我该好好训练。既然你为了更好地上下楼梯而努力;练习上下楼,那我为了锻炼我的肩膀,那现在就练习开始搀扶你吧。你别动那扶手了,把手放我肩膀上吧。”
安托万当然乐意靠在她的身上了,她毫无抵触欲望,甚至能主动靠近它,利用它来训练,安托万看着看着,有些幸福地自言自语道:“真好,你学着我了,听我的话了,被你利用的感觉也好好……”
安娜一开始听得懂它前面的话,但听完强烈地想翻白眼,因为它说的什么学它和听它的话,那是多大的脸才有这份自信啊,不过她没有为前面的话难受多少,倒是被它后面的话无语很久。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它话语里的被她“利用”是什么意思,问了一句后,听它的解释终于理解了,但她也无语了,无语它这个家伙利用不求甚解的词语胡乱造句。
不过它是怪物,也不能指望它能说什么都毫无错误,要是真的完美那才真的可怕,所以她自我安慰完毕,无力地抬了抬胳膊,催促道:“好了啦,你训练完再感慨吧,我们先上楼梯。”
她存了坏心,一开始用尽力气表现得特别可靠,努力地走到楼梯中段,还故作体贴地说道:“你怎么变得这样轻,该不会为了照顾我而对身体控制过吧,你放松一点多放点重量没事的,你放心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会帮你顺利上楼的,也会更好地锻炼自己。”
安托万听她那么一劝解,目前还是直线思维的它当然就照做了,还真的释放了点重量出来,当然它不懂控制好多少重量能行,也知道安娜的力气小,所以释放的时候,有意识地只放了一点点。
刚好,安娜也补充道:“你不要一下子全放重量到我身上啊,牢记这点,因为我力气还比较小,应该无法适应。”其实不是的,她只是怕这楼梯这么高,万一安托万倒在她的身上重量太多,她还没来得及作妖绊倒它呢,她自己却因为过度承受的重量而往楼下跌去,那就不好了。她只想安托万受伤,可不想她自己也赔了进去。
只是他们两个都没有预料到的是,安托万释放的那一点力量还是过于多了,安娜猛然被那重量压住,立刻有点支撑不住,偏偏她还在一心想着怎么弄倒安托万,所以走路没看路,一脚踹在阶梯的直角弯折处,脚尖的剧痛袭来,偏偏她又因为过重的安托万无法掌握身体的重心,于是她就摔了,而且最恐惧的事情正好发生,她是正正地无法自控地朝着楼下重重摔去,那楼梯很长很险,阶梯的直角转折处很多,一楼地面又是很坚硬的石块,她要是没有个保护自己的办法,那是绝对要出事的。
“安托万——”因为身边只有安托万可以依靠着可以抱着了,她下意识紧闭双眼,死死地抱住了安托万,并带着类似哭腔的被吓到的口吻快速说道,“快保护我啊,我这个身体太脆弱,摔倒磕碰到是会受伤很严重,甚至恢复不过来的啊,你快救救我,用你的身体救救我。你不是说喜欢被我利用吗?快让我利用一下,反正你也不怕疼也不会死……”
事情太紧急,她太害怕,一连串的语言说完,语速过快,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清楚没有,更不用说指望安托万能顺利听完全部并理解到位了。
她更绝望了,可是令她感到惊喜的是,她说完后居然安托万把她抱在怀中,用它巨大且细长的身躯把她包裹住,还用一只宽大的手无师自通地护住她最脆弱的头部。
她虽然一开始被楼梯有磕碰到,但是最后居然一路都牢牢地被保护着,只用感受到安托万冰凉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和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