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顿了顿,“不说旧仇,你现在沦落至此,难道不是王佩一手所为?我离开程家已久,还要做你的挡箭牌?你是自欺还是欺人?别一口一个夫人,一口一个大人,你的夫人让你做私窠,你的大人暗中默许甚至明着赞成,他们知道你提他们,怕是都嫌脏。若是恨我能让你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好过些,那就恨吧,我并不少块肉。”
画屏被她不歇气的一串话骂得哑口无言,面色涨得紫红,胸前剧烈起伏,扬起手来就要打她。
白苏冷笑一声,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甩就把她摔倒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脑子不好用,凭着这幅皮囊还能活下去。但你再敢出言不逊,我就毁了你的这张脸!别以为姑娘仁慈不跟你计较就有恃无恐,我可不是什么好性子。”
白芷接口道:“留着力气跟你那个窝里横的娘斗吧。”
她轻蔑地指了指瑟瑟站在门前,随时都想关门的岳嬷嬷,“这世上,有许多种苦,但是最苦的肯定不是现在。你在王佩那里受了气,我劝你有血性还是找她报仇;如果想找软柿子捏,那最好擦亮眼睛。有些人,你惹不起。”
画屏捂着脸呜呜地哭:“我已经没有活路了……”
“走吧。”苏清欢淡淡道。
她们主仆三人找人问路,终于找到了庆余堂。
苏清欢努力不去想刚才恶心自己的插曲,拿出自己列的药单子,一项一项对着药。
“姑娘,您也是行家?”庆余堂的严掌柜的听说来了个大客户,亲自出来迎接,见苏清欢正拿着青龙衣对着光查验便笑着道。
“不敢不敢,”苏清欢笑意吟吟,“略通皮毛而已。这青龙衣,乃是黑眉锦蛇的吧。”
青龙衣,就是蛇蜕,一般多用锦蛇、乌梢蛇、赤链蛇等品类。
见苏清欢能分辨出蛇蜕的种类,严掌柜拱手道:“姑娘好眼力,果然是行家。咱们庆余堂老祖宗的教导,‘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便是最不起眼的药材,也不敢以次充好;炮制中更是尽心尽力,不敢省人工物料,姑娘请放心选用。”
苏清欢颔首赞道:“确实是极好的,我也是慕名而来,果真名不虚传。”
严掌柜遇到识货之人,仿佛遇到知己一般,叹口气道:“只可惜小店地角偏僻,惨淡经营,姑娘是行医之人吧,日后还请您多关照。”
苏清欢笑道:“您言重了。我也苦于没有找到有良心的药房,认识了路,以后会多来的。严掌柜,刚才看旁边的门面上挂着转让的牌子,那家原来是做什么的?”
“您说东面那家吧。原来是家饼铺,这里偏僻,生意惨淡,所以老板急于转手。姑娘,您是想盘下来做生意吗?那我劝您还是换个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