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根本就不用用别的法子,?她只需要在皇帝陛下面前一站。
那位对谁都不客气的当今天子,顿时像是失了气的喇叭,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
月容和张太太上前行了礼,?小皇帝忙让她们起身,?小太监恭敬拿椅子来,母女二人坐下,有宫娥早就奉了香茗过来。
小皇帝躺在黄花梨木床上,?眼巴巴的往月容身后看,?只一句话,说:“只有你们来了?”
不然呢?
张太太回看过去,?没有错过陛下眼中的失望。
又见他有些孺慕的看向月容,?更是有了猜测。
陛下这是想问,为何肃毅侯没有前来,?对于月容和韩有粮前后态度不同,?想必是陛下对顾知山的亲近,?迁移到月容的身上,?是爱屋及乌的反应。
一侧小太监呈上药汤,?张太太见陛下仍旧不肯喝,?起身告辞,笑道,
“太后娘娘忧心陛下身体,命臣妇来瞧瞧,这就回去给太后回话。”
嗯。
小皇帝点头让她走,?听到脚步声远去,才噌的一下,从床上起身,?跑到月容身边,
“你也想让朕喝药对不对?你口对口喂朕,朕就喝!”
“陛下!”
不等月容有所反应,原本低头站在角落的小太监上前,尖声提醒小皇帝,“张家姑娘乃是肃毅侯定了亲的,与旁人不同。陛下若是作弄她,仔细侯爷知道。”
“他知道又如何?”
小皇帝全然不把小太监的话放在眼底,提起这个,眼底戾气丛生,“朕这朝堂,事事都由他做主,朕奈何不得他,还不能奈何你吗?”
后一句,看向的是月容。
月容浑然不把这些放在眼底,见陛下越说越气,小皇帝小太监二人之间的对峙气氛越发浓厚,直到后来,见小太监还要再劝,脱口而出,
“朕知道你是舅舅派来的,朕的江山,哪怕被鞑子毁了,也不能落到乱臣贼子手中。”
这话,只差没有明说肃毅侯有不臣之心。小太监。吓得慌忙跪地磕头,口中不住地为顾知山辩解说:“陛下明鉴,侯爷素来衷心耿耿,何曾有过不臣之心,不要被奸人挑唆,坏了和侯爷的情义。”
“朕和舅舅才没有什么情义!”
小皇帝回头怒视他,见小太监吓得哆哆嗦嗦,有些于心不忍。
转头看向一侧笑着看着两人斗嘴的月容,那点儿于心不忍,变成了恼羞成怒,
“你看朕做什么,就算是再看,朕也不会善罢甘休!”
月容丝毫不把小皇帝的威胁看在眼里,哄着他说话,“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肃毅侯身体强壮,又是军武出身,听闻军中无一对手。
陛下长于深宫,身体不好是人尽皆知,眼下生了病又不好好吃药,日后,想必是比不过肃毅侯那般身材……”
话音未落,小皇帝的面色瞬间变化,舅舅十七岁便率军守住青州,他今年十二,连宫门都没出过几次。
论出息,他的确是比不过舅舅。
咬牙,见月容清澈目光看着自己,那点儿攀比更是出来,说:“你真的认为,朕比不过朕的舅舅?”
“关键是,陛下如何会认为,自己比的过我。”
一道晴朗男音从殿外传来,小皇帝听到后,身体僵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身前的月容,是压不住的喜气洋洋,起身主动影响看向二人走过来的男人,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鞑子极为难打发,可偏偏黄忠义极为难缠,必须要你出面。
便是父亲,也极为厌恶他。”
男人似是从前殿急匆匆赶来,身上仍旧穿着官袍,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眉目深邃,一双眼眸此刻透着喜气,似乎在为看到心爱的女人而感到欣喜。
目光柔和,丝毫不去看,在一床榻上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小皇帝。
长身立于殿内,存在感极强。
一双利眸盯着月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说:“看来张家倒是没有委屈你,我给他们的那些好东西,都用到了你身上。”
月容眨眨眼,表示不解,他给张家什么好东西,怎么好像听不明白的样子。
顾知山见她不明白,又没有多说什么,照过一次的小太监吩咐她,“眼下天虽凉了起来,可中午也极为闷热,你跟这姑娘到处行动,仔细有外面人冲撞她,或者有什么不妥当,即可便来后殿休息。”
小太监看着自己原本施压伺候的皇帝,又看了看此刻不知发生了什么,被自己临时指派的新主子。
犹豫了了一下,决定听从顾知山的安排,小跑到月容脚下磕头,“姑娘这里请,侯爷怕是要事要和陛下商量。”
小皇帝自打顾知,山进了内殿,虽然衣服不太在意的样子,可是眼光总是不住地往他身上瞥,见他一直看着月容,心底里面有点不太舒服,可想起娘亲说舅舅有了媳妇,那舅母也是他亲近的人。
月容那样的他也是见过,能亲自上朝堂上为父亲喊冤,也算是有勇有谋,配得上他喊一声舅母。
可是舅舅有了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自打顾知山出现,便眼底有了亮光的小皇帝,此刻不由的不开心起来,有媳妇有什么了不起,等他以后结了婚,大婚之后,他的媳妇儿可是当朝皇后。
皇后的位置可比什么当朝一品侯爵要来的更尊贵,他的媳妇儿比舅舅的媳妇儿更尊贵,哼,舅舅在这一点就比不过他。
刚刚自觉的找回平衡,小皇帝刚刚回神,原本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太监竟然被派给月容。
小皇帝一时之间,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只知道他在舅舅心底的地位,越发比不上月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