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日之后毫无音信,这两三日他在做什么,又为什么接了信就来柳家,是不舍得她吗?还是完全忘了她。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眼前男人会忘了自己,月容只觉得胸口越发憋闷。凑上前,双膝半跪地面,拉住顾知山的袖口,
“那日,审问黄大老爷,可有了结果?”
桃花眼潋滟在颊侧绽开,少女满含希冀,眼底星河万里,瞧一眼便沉溺进去。顾知山回眸不敢再瞧,只落在葱白手指揪住的袖口,沉声到,
“眼下时局不稳,黄家也不大安全。你明日便和黄大太太,往相国寺去。”
柳月容见他避而不答,甚至还要自己往寺庙里去。哆嗦着唇角,不敢置信,
“咱们,咱们都那样了…你,你还让我在黄家待着?”
声如晨起薄雾般虚无,若不是顾知山耳力过人,几乎听不见这声抱怨。
瞬间捏紧手指,眼底挣扎神色。倏尔,似是想起什么,那日新婚床榻,佳人也是这般死气沉沉模样。金簪落血,若不是合欢香救了她,怕早就黄泉路上相见。
顾知山惊慌抬头,刚要说话,便见月容勾起对襟小衫,眉目传情,满是惑人姿态,天鹅颈曲线完美,细嫩肩膀窈窕,从小臂一直到指尖无一不美。
染了豆蔻的葱白手指纤细宛如跳舞,一点点拆开晨起时的锦罗衣裳。藕荷色里衣下,青山卧雪一片,随呼吸起伏格外夺目。
酒发挥作用,让月容越发胆大。见男人不是那般寡淡无情面容,月容得意勾唇一笑。早年就听徐婆子说过,男人最贪这床上勾当,若是如意了,女人要他的命,都是愿意的。
远的不说,就黄老太爷,不就是尊庶轻嫡,偏听偏信,若不是黄大太太亲口所说,她怎么也不相信,黄太傅竟然如此心狠。她相公黄忠义就更是了,贪图表妹美色,连妻子的清白也能亲手毁了。
她就不信这铁骨铮铮的肃毅候,能拒绝诱.惑,忍心推开她。
佳人窈窕,桃花眼潋滟含情,琼鼻红唇下,身子骨丰润。日暮西山,夜色昏沉,一身皮肉宛如上好暖玉,照亮整个车厢。
更别说顾知山这样,亲自尝过百般娇媚滋味,极为难捱。
目如珠网,将男人牢牢捆绑。月容见冷清男人神色越崩越紧,总算是觉得心中憋屈略散,往前两步,窈窕坐在男人身侧,低声威胁,
“你若送我回去,我便勾了那黄忠义来。你说,是我惑人,还是他那寡淡的表妹惑人?”
尾音拉长,透着股恼人的哑意,一句激怒顾知山,猛地攥住月容,拉开她纤细胳膊,褪下的对襟小衫被男人粗鲁披在身上,耳边,是一句,
“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如你所愿。”
话到最后,是男人遮掩不住的怒气。喊了马车停下,顾知山起身,只觉得月容身上香气尤为霸道,熏的他满心满肺,
“良家少妇还须自重!像你这般…!!”
顿了顿,那句实在轻.狂,到底是在舌尖打转,没说出来。
轿帘一甩,露出沉沉夜色。片刻后,便听见马蹄阵阵远去。
强撑着的脊背软了下去,月容拉进小衫,遮住肩头,埋身膝盖,眼泪润湿衣裳。
顾知山的轻蔑和冷漠她不是看不见,可她有什么办法呢?但凡是她能靠自己,她也不愿意求上顾知山。
不说他恶名在外昭著亲近不得,就两人这理不清的关系,她是个规矩人家的女儿,也不该和他来往。可若是她一根绳子死了,那才是真正前途无望。爹和娘的名声,她还没能恢复呢!
肃毅候靠不住,真的要和黄忠义修复关系,才能有活路吗?
一想到黄忠义没见过自己,便如此心狠设计自己。月容没来由的从心底泛出恶心来,她清清白白女儿家被他毁了,不毁了他,她怎么甘心。
心潮澎湃,也就忽视了车外去而复返的马蹄声。等到门帘响动,月容头也不抬,
“我想自己待会儿。”
来人并未吭声,油灯亮起,羊角罩晶莹剔透,发出柔和光芒。柳月容拉紧对襟小衫,抬头瞧去。
顾知山弯腰上车,手持羊角油灯,烛光柔和他冷硬神色,阴暗不明,竟然多了几分亲近。
男人生的高大,车厢便是宽敞,二人也极为逼仄。瞪大桃花眼,月容惊讶的张唇,
“你,你怎么回来了?”
见月容抬头,声音也是硬梆梆,放下羊角灯和掌心大小的玉瓶,“你身上还有瘢痕,回去,让蒹葭给你换这个。”
去除刀伤的药,怎么能抹她身上。
车帘再次晃动,车厢空荡荡只留她一人。
伸手,握住粉白玉瓶,触手冰凉,去除夏季烦躁,莫名,月容觉得心底舒坦不少。
蒹葭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见月容拿着玉瓶不知思量什么,试探开口,
“姑娘,转过前面那条街,就到家了。”
家,月容捏紧玉瓶,在心底反驳,那是黄家,不是她的家。
黄家早就正院掌灯,今日黄老太爷心情不好,从宫里出来后便和黄二老爷在书房商议,直到夜色沉沉,各院也没有开膳。
黄二太太等不及,眼瞅便是入了更,柳氏回门不回来也就罢了,老太爷喊去她男人,竟是到现在也不出来。
有心让婆子去请,可想起老太爷桀骜模样,黄二太太忍住,只耐心等候。
好在,她没有白等,不多时见小丫头疾步匆匆而来,道,
“老太爷让问,大少爷和大奶奶可回门到家了,若是到家,往前院书房去,老太爷要训话!”
这…,黄二太太愣住了。忠义挨了打,身上不舒坦,回门是柳氏一人回门,眼下柳氏尚未到家,可忠义,可在净斋书房呆着呢!
“已经使人催去,再过一会儿,便给老太爷请安去。”
gu903();黄二太太收起满心疑惑,打发丫头往二门外打探柳氏,又急匆匆往净斋书房去找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