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她气人又撩人 赵缓缓 1979 字 2023-08-20

连续赶了三日路,崔肆意也有些疲倦。

这日,他们在霸州下面的一家客栈歇脚。

没想到掌柜别出心裁,还在客栈后院里栽了许多花花草草。

崔肆意坐在杨树下的石凳上乘凉,看远处的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听头上的鸟雀叽叽喳喳,不是多惊艳的风景,却让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阮阮。”江勉盯着她侧脸。

崔肆意不知他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也笑着回了一声“表哥”。

江勉随手捡起一个杨絮,柔声道:“我还记得秀水街那边,也有一棵杨树。”

崔肆意悠闲地晃了晃双腿,莞尔一笑道:“是啊,那时哥哥还把杨絮当虫子吓唬我,多亏表哥一直护着我。”

江勉浅笑,眼中满是眷恋:“那时候多好啊!我最近时常在想,如果我早些让母亲向舅母提亲,或者我自己再勇敢一点儿,早些向你表明心意,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会不会就是我了……”

“不会。”

崔肆意打断他的话,温柔道:“我喜欢薛景恒,我想再来一次,我还是要嫁给他的,至于表哥的心意,我心中虽感动,却无法回报以相同的感情,惟愿表哥早日解开心结,觅得佳偶,我等着喝表哥表嫂的喜酒。”

说着,将腰间的荷包解下,取出里面的石头,递给他:“对了,这个我出京时就带在身上,却一直忘了还给表哥,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江勉没有接,崔肆意只好将它放到江勉身旁的石凳上。

“起风了,回来吧。”

薛景恒立在廊下,衣袂飘飘,面容清浅。

崔肆意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但还是笑着向他走去,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第45章安心今天比昨天更爱你一点了。

三月十三,一行人回到京城。

薛景恒和江勉将青州所见所闻如实禀告景祐帝,不加一句个人判断,全交由景祐帝自行分辨。

同日,御史大夫吕卫良上书弹劾青州知州陈齐光强占民宅,放纵匪患,无德无能,实为国之蛀虫,又弹劾五皇子滥用职权压下诉状,徇私舞弊包庇亲属,致使普通百姓求助无门,只得含冤受屈。

无独有偶,刑部郎中颜似水也上书弹劾五皇子去年瞒报前新州知州霍思贪污赈灾银两一事,只命人私下补齐,自己也从中贴补不少,还附有两人来往书信作证,说是从霍思家中搜查所得,只是碍于五皇子权势,一直没有上呈。

霍思去年已被流放,颜似水现在才站出来指认五皇子,其中的弯弯心思,逃不过明白人的眼睛,这是在向某位皇子递投名状了,也是押准了五皇子再无登基可能,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将人得罪死了。

景祐帝一时间发了雷霆大怒,幸好陈齐光还多少有点脑子,用了四百里加急向景祐帝上了请罪状。

折子上说自己已经亲自带衙役踏平了黑风寨,虽是受了点儿小伤,但也是自己罪有应得,请景祐帝不必挂怀,又解释孙家祖宅之事始末,实属误会,自己并无强占之心,薛江皆可作证,现在已将孙家人妥善安置在了府上,稍后便将宅子双手奉还,最后说五殿下押下折子,只是为了给自己处理时间,没想到自己处理不妥,反倒拖累了五殿下,让景祐帝重惩他一人就是,千万不要牵连五殿下。

一封折子说的也是有理有据,言辞恳切,就连一向看不上陈齐光的崔肆意,也觉得他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果然,景祐帝看完折子后,这气总算消下去些。

两日后,关于此事的处理结果,终于下来了。

陈齐光身为朝廷命官,不该与民争利,于孙家祖宅一事处理不妥,又生性懦弱,放纵匪患多年,不过,念在其知错就改,主动安置孙家父子、归还其祖宅以及平定匪患的份上,特予以宽大处理,即日起贬为博兴县知县,望其日后能洗心革面,造福一方。

五皇子私德不修,罔顾法纪,让朕甚感心寒,即日起革去朝中一切职务,于皇子府闭门思过三个月,望其常思己过,善修其身。

“在为五殿下的事情忧心?”

薛景恒下衙后,就看见崔肆意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

崔肆意皱眉:“经此一事,五皇兄的仁善之名算是消耗殆尽,恐怕日后再无翻身可能。”

也就不能登基后护着她了。

可惜了,皇子中,她和五皇兄的关系算最好的。

当然,这句话她没说,她也怕薛景恒觉得她太过功利。

薛景恒宽慰道:“其实,早早退出夺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看四殿下,就没有人想着法子要算计他,日后做个富贵王爷,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崔肆意原先也有些看不上四皇子。

在她看来,好男儿志在四方,天天围着堆泥巴算什么?若是偶尔为之,也就罢了,可每日当成了正经事,难免让人觉得没出息。

可现下听薛景恒这么说,却觉得她四皇兄也许才是大智若愚之人,想不开的,反而是他们这群自恃聪明的人。

她喜肆意张扬,四皇兄喜泥塑工艺,她非四皇兄,焉知四皇兄之乐?

原是她狭隘了!

五皇子的风波刚过,宫里又传出一条爆炸性消息,九皇子早殇了!

薛律乍闻噩耗,当场就晕了过去,周氏和薛景润连忙请了府医来看,府医说是急火攻心,只需服些清热解毒、镇惊开窍的汤药,好好休养就是,薛府上下这才放心。

崔肆意在世安苑里也是坐立不安,薛景恒上衙到现在也没回来,她一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幸有赵王妃派人递来消息,说是自己已经进宫陪孟皇后了,让她不要出门,不要多问,只静静在府中等消息就是。

晚上,她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却隐约见床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九殿下真的不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肆意一见薛景恒,也顾不上睡觉,连忙抓着他的手,问了起来。

薛景恒微微颔首:“半个月前,九殿下听说平阳侯嫡长孙有一只漂亮的小白狗,心里喜欢得紧,就想法子求皇后娘娘要了来,也不知是那狗认生,还是九殿下打了那狗,总之九殿下被那狗抓伤了,又怕皇后娘娘责罚,就忍着没说。”

“没想到昨个儿夜里发了疯似的撞墙,太医赶到时,人已经断了气,那狗也死了,太医说是瘪咬病,发病时已经迟了,现在平阳侯和平阳侯世子正跪在御书房门口,求圣上赐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