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在路许的脚背上踢了一下,挣扎中扯开了路许的睡衣,柔和的夜灯灯光下,江乘月看见了路许脖颈延伸至肩膀的蒲公英纹身,他带着点生气和报复的意思,推了一下路许,张口在路许纹身的位置咬了下去。
他的嘴唇碰到了漂亮纹身下掩盖着的歪歪曲曲的疤痕,他愣了半秒,咬合的力道瞬间卸去了,像是变成了一个轻吻。
路许这种对美感追求到了极致的人,却在肩膀上留下了这样的痕迹。他有时候会觉得,他和路许,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但路许身上有些东西,又致命地吸引着他想要靠近,不知道是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尘埃,还是正在璀璨着的星河与浪花。
他不知道路许会不会有同样的感觉,这是超乎语言的,无法通过言语来交流的内容。
路许单手托着他的腰,忽然感觉到,肩膀上落了个蜻蜓点水的吻,湖面上走了蜻蜓,又来了雨点,几朵温热的小水花滴落在他的肩膀上。
“哭什么?口感不满意?”路许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拿了纸巾,动作不怎么温柔地按在了江乘月的眼睛上,“不想大半夜去医院打针就赶紧别哭。”
江乘月真的很少哭,但路许好像已经不信了。
“当时缝了几针,找的小诊所,就留疤了。”路许用干燥柔软的纸巾,擦了擦他的眼尾,“你咬了我,我还哄你,你可真会占便宜。”
“你没占我便宜吗?路许。”江乘月红着眼睛,表情逐渐冷却,“我明明很伤心,你却顶到我了。”
梦镀的下一场live,定在月末的上海。
提到“梦镀”的名字,本市的摇滚音乐爱好者多少都能说出一二他们的代表作品,在近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们积累了一部分数量可观的乐迷,也开始尝试去接外地的邀请。
江乘月咬着一支圆珠笔的笔帽,坐在唱片公司给他们提供的排练室里,绞尽脑汁地想歌词。
“改完了,这个行吗?”他把填好的最新一版给主唱兼作曲的孙沐阳看。
“不、不行。”酷哥压着嘴角,板着脸。
“为什么?”江乘月问,“这是第五版了。”
“过、过于甜。”孙沐阳说,“不酷,差点、意思。”
江乘月:“……”
“自己写去。”乐队为写歌和作曲吵架都是家常便饭,江乘月现在就很想把旁边的一盘瓜子全扣孙沐阳的头上。
“你、你……”酷哥说。
“你什么你?你自己去写。”江乘月说。
“别气。”孙沐阳终于说完了,脸还红了点,“慢点、写。”
“拿来我看看,听你俩说话怎么那么费劲儿。”正在给吉他调音的李穗过来,“……‘夜向黎明邀吻,秋天的雨等云’,好像是有点甜了?”
“啊……我的错。”江乘月气馁地把脸迈进了臂弯里,趴着桌子。
窗边在试贝斯的孟哲同情地笑了笑,不戳穿。
“遇上什么好事了?”李穗问,“上了大学之后,一直心情不错?该不是喜欢上哪个漂亮学姐了吧?”
“没有的事。”江乘月摇头,“各位哥别笑话我了,我现在立刻去重写。”
这歌词,也没那么甜吧?不过的确不太酷,不合适。
都怪路许不好。
他正想着怎么找找写词的状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给他发了消息。
路许在国内的设计助理王雪。
王雪姐姐给他推了一条视频,来自于twitter(推特)。
视频里的男人是江乘月见过两次的那位,Enrich,路许的生父,他说的是德语,但视频的下边有英文字幕。
视频的大概意思,是诋毁路念和路许,说路许小时候放火烧家不顾后果,还说路许可能跟他一样有暴力倾向,谁也别嫌弃谁。
[王雪]:路老师先前跟你提过这个人吗?
[竹笋]:嗯嗯,同样的话我听过一遍。这个对NancyDeer和路许有影响吗?
[王雪]:影响小,根据评估,与Enrich共情,骂得最厉害的那群人,不具有品牌产品的购买力。但可能对来年进军亚洲市场的春夏大秀会有点影响,路老师和我们团队的实力可以应付。
江乘月的笔尖在写歌词的本子上画了一排圆圈。
他见过路许为一份设计稿反复修改半个月的样子,也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路许的品牌走到今天有多么不容易。
他不能理解一些人,因为口舌之快,就轻易诋毁别人的努力。
路许设在这栋房子里的工作室比江乘月在其他地方见过的都要大。江乘月昨晚推门时,就被各种大大小小的人体模型吓了一跳,今天从唱片公司那边回来时,更是站在透明的门外看了许久。
十多分钟后,路许抬头发现了他,冲他抬了下手指。
江乘月练了鼓,头发还是湿的,他怕弄脏了路许房间里的东西,站在门口没敢直接进去。
“没事,你进来。”路许说,“怎么还这样,这么怕弄脏我东西?”
江乘月把可能沾了灰的外套、鼓棒还有手上的钥匙扣都放在了工作室门边的台子上,这才脱了鞋光脚走进去,踩在地面上。
地上有不少路许裁剪下来的布料,踩上去软软的。
“让你过来陪我工作,又不是让你陪睡,你紧张什么啊?”路许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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