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应了一声。这是有个小太监过来说明已经特地为主子开了条道。云乔也顾不上人多人少,直接从那儿走过。才出了宫门,云乔便对画眉吩咐道:“你去茶楼将那日说的东西取来。”
画眉并未多问,不多时东西已经取来。
云乔正欲回宫寻太医做解,又恐此事乃是自己揣测,若无实证只怕是害了那一镇子的村民。这般想着,云乔问道:“昨日同我看诊的是何人?”
“乃是正街上的李神医。”
云乔将帘子放下,良久后说道:“那便去正街上寻他。还有,叫个人先去递帖子,莫说府上不懂礼数。”
很快帖子就从门口小童递到了李平川的手上,香喷喷的一叠纸,上天还纹绣着金线。
李平川先是嗅了好久,这才对着屋里坐着的那人说道:“这便是定王府的手笔么,竟这样阔气,若是我只收你府上送来的请柬,怕不是比我一年挣的还要多。”
傅景然未理他。
李平川又来了神气,说道:“世人赞誉你不贪不求,你倒是娶了个姑奶奶放在家里,迟早将你的银子都败光!”
傅景然淡道:“此事不归你管,她若喜欢便由她。她来寻你作何?”
李平川看完了帖子上的字,面色也有些凝重,说道:“她想要我看一个东西。”
云乔到李氏药铺之时已经有一顶轿子停在了药铺外头,那轿子奢华,竟堵住了半条街。此事正有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同门童在理论着什么。
门童面上都是难色,说道:“您家小姐只是晒多了太阳,这番在府里好生休养几日便好了,当真不用请我家老爷出来的,要不——”
话未说完便让人打断。那丫鬟飞扬跋扈,说道:“我家小姐手上都红了!”
“那是您家小姐捏帕子捏的,那红印上可还有纹绣的样式。”
“那我不管,我家小姐可是名门之后,若是身子出了问题可是你赔得起的?”
这般高傲的丫鬟怕是只有一个地方能出来。云乔皱了皱眉头,正好和从轿子中探出头来的顾平安碰上了眼神。
画眉低声说道:“有头有脸的人家皆请过李神医去了府里,顾姑娘怕是想要显显名声。”
云乔道:“还是有些胡闹了,不过给她看看得好,也怕是她身上真有些毛病。”毕竟昨日是真把云乔吓着了。
云乔未收敛声音,顾平安自然听得见。
她刚要张口拒绝,药铺里就走出来了一个人。
云乔觉得他有些眼熟,可这短时间里见了好些人,听闻他也出自名门,怕不是在哪次诗会酒会上遇见过。
李平川也不想遮掩什么,将云乔请下了轿子。
李平川道:“在下拜见夫人,还请夫人进去商谈。”
云乔将小盒递与李平川,说道:“昨日还谢您照拂,今日来此叨扰也是我有事相求。前几日里府中暗卫瞧见有人在临门镇的井水中投掷事物。想着可能夏暑炎热投些清凉药物进去。这般下来我也未多管教过。如今却出了这样事情,这是那日取来的水,还请您帮着看看,其中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李平川未想到还有这事,想来坐在屋里的那位还不知情,到底这水可是事发之前的水,自然比事发之后的水珍贵许多。李平川收下,说道:“鄙人定当尽全力查明。”
“还有一事——”
云乔本想让李平川替顾平安瞧瞧,没想到话音未落那轿子竟然就走了,云乔叹了口气,也觉得她怕是身上没什么问题,倒是火气重了些。改口道:“神医若是查出来了,我自当重金酬谢。”
“不敢。”
李平川到底还是将云乔请进了铺中,才置办好茶水便钻进了后头。
傅景然手中还端着一盏茶,可眼神自李平川进门起就定在他的身上。
李平川被他看的不自在,懒得卖关子,将方才的事说给了傅景然听。末了,加上一句,“这水当真只是加了些金银草进去,消暑乃是最好的,用此水酿酒味道也妙极。”
傅景然面色不禁有些凝重,问道:“曾听闻过药引,是否用毒也需有引?”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平川,可精神还没昂扬一会儿他就又蔫儿了,说道:“我从未听闻过有用金银草做毒引的例子,怕是我学艺不精,现时便去写封书信回家问问才好。”
傅景然默许。
李平川又道:“那如何和你夫人说呢?她自说是你府中暗卫,我却觉得你并不知晓此事,她当是也有是瞒着。”
“瞒便瞒着,她想做之事我未想阻拦。”傅景然还是放下茶盏,思考片刻后道:“你只同她说这是普通解暑草药便好,此事她不该参与进来。”
第7章我磕的cp,小打小闹就是……
云乔还以为需等许久,没想到只一会儿人就从里间走出。
李平川脸上皆是歉意,说道:“在下愚昧,未测验出里有疑心之处,只是添放了些金银草进入,只是在下斗胆提醒夫人一句,此物清凉消暑,可内属寒物,夫人若想消暑,也要避免用此物。”
这是云乔长这样大第一次听闻这事,想来这李神医也算对事上心,又看他脸上歉意溢出。她笑道:“无事才是最好的,今日叨扰久了,抱歉。”
说罢,云乔离开药铺上轿。
李平川与铺中众人皆出门相送,等到车轿转过街角之后才回去。
他前脚才进便看见了傅景然出来。他问道:“你做什么去?”
傅景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轻道:“此次事关重要,你务必好生查验。”
云乔才出了街角,忽地想起了先前捡过顾平安的香囊,至今还未归还,眼看着日头还早,她也无事可做,就叫画眉遣了马夫去顾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