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扬了扬‘状纸’。
那鲜艳的红,丝毫不会因为‘状纸’的底色,而稍减它的纯,
每一笔一划,似乎都有一个灵魂在哀嚎,在怒吼。
杨士奇看着刘年:“你可知,这上面记录的每一个名字,都代表了什么吗?”
刘年躬身再拜:“下官不知,也不必知。下官只知,追捕逃役,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
“你说他们是逃役?”
“工部曾有名册给到巡城兵马司。这些人,下官自然会一一对照名册,若不是逃役,下官自然会放他们离开。”
杨士奇却突然靠近他,一字一句,字字泣血:“我是问你,他们是逃役?”
刘年又拜:“工部有名册……”
杨士奇再次打断:“我在问你,他们是逃役?”
刘年抬头:“阁老,下官得到的消息,这些人就是逃役。”
“好好好……!”
杨士奇怒极反笑。
最后看着他:“你出身督察院,如今虽开府署理‘巡视东城察院’,但也只是轮值。你自己仍隶属于督察院。我现在问你,督察院监察御史掌何事?”
刘年表情微滞:“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
“你记得就好。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杨士奇指着众工匠,夫役:“他们是逃役?”
“下官也还是那句话,下官如今领的是内廷中旨,以追捕逃役为要。捉拿他们下狱,正是下官现在的本职。”
杨士奇眼神一凝,直勾勾看着他,似要看看,他的内里究竟是什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