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缱绻 暮阿洋 1869 字 2023-08-20

探马禀道:“禀报老祖宗,几万援军围堵清丰镇,我军已无处可避。”

房屋里没有回应,沉寂得就像毫无涟漪的水面,久久之后,才传来一声退下。

沐锦书微顿,像是明了老人的表态,她端起桌上姜汤,神色淡漠地轻饮。

雅间内幽静雅致,纱帐被风吹动,一切都看似平静自然。

枯槁的手拈着三炷香,探入纸火间点燃,随之插入香炉中,祭案上立着一张灵牌,上面写着李清枫几字。

谢明鄞站立于房中,高大的身躯挺拔却略显清瘦,他深邃细长的眼眸凝望着灵牌前的老人。

从踏入这间房间的那一刻起,他便顿住了,久久无法平静,从未想过这一切的始末,竟是最为敬重的祖父。

他问设想过任何人,但未怀疑过他,难怪从祖父诈死之时便觉得蹊跷。

“为什么。”

太上皇望着淡淡青烟的香炷,听身后之人提问,他侧过身来,声线沉厚:“昭宁也曾问过这句话。”

谢明鄞剑眉轻蹙,太上皇将双手负于身后,回道:“因为夙愿。”

他负手走下来,尚直的脊背微微躬着,缓缓道:“昨夜老朽若趁乱撤离,麾下南境之师十万可与朝中一争,朝廷势力不陨也残。”

言此,太上皇将腰间的朱雀玉牌取下,“若老朽几年后辞世,麾下势力交托于你,你如何决策。”

谢明鄞面容沉着,收敛躁动不安的心绪,说道:“祖父掩其身份,复辟另起,父子相残,战乱四起,容天下看尽笑话,置南境百姓的安居于不顾,孙儿不能苟同。”

太上皇听言笑了笑,“但老朽选择留下,昭宁曾说你无心于权位。”

谢明鄞道:“并非是无心于权位,是孙儿不追求,既然国泰君安,太子清廉义正,于国家一片赤忱,那他比孙儿更适合权位。”

太上皇沉顿片刻,看着眼前的青年,五官深邃,眉眼细长,却与皇帝有三分相似。

终究是他弄错了。

太上皇背过身去,平静道:“昨日皇帝的密信传至老朽手中,这混账东西倒是将老朽看得一清二楚。”

昨儿一夜未眠,信中所写的便是有关齐王之死和齐世子的身世。

多年来,皇帝之所以敢放心将次子交与他教导,原来一直都是他错意,二皇子不是齐王之子。

当年为保下那孩子,他做了手脚,直至如今才明了,从来一开始,皇帝就有所察觉。

“罢了,是祖父对不起你。”太上皇摆手,曾挺立如青松般的脊背,在此刻显出几许佝偻,“那混帐东西该来见老朽了。”

谢明鄞面容上浮起一抹疑惑,脚步微动,迟疑片刻,紧接着房门之外响起一阵整齐有序的步伐声。

雅间之外,朝廷军队已将整个别院围起来,井然有序,严阵以待。

沐锦书坐于檀桌前,侧首望去,太子谢明擎率一众金吾卫疾步行入庭院中,其中侍卫拥护着华贵金纹的龙辇,颇为气派。

见此,沐锦书心绪一顿,忙站立起来,姿态端庄地躬身。

只见龙辇落下,一拢玄金相间的皇帝从辇中下来,有着天生便使人顶礼膜拜的气场。

在场一众纷纷跪地,沐锦书俯身跪下,心中愕然,不曾想陛下会亲临清丰镇。

沐锦书抬眸轻瞥,皇帝身旁跟着一个样貌周正的青年,似乎她未曾见过,但又有几分眼熟。

皇帝神情坦然如常,提着衣摆缓缓入房来,拱手施礼,淡笑道:“儿皇帝承靳,来接父亲回京。”

作者有话说:

别吵别吵啦,女主没有第一时间说有一点点私心,因为时间紧迫,二哥的身世三言两句的也不好解释,还有就是后面的剧情安排,是想要二哥直面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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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往事

皇帝的话音落下,在场众人一片安静,片刻后房门才打开。

只见房内太上皇负手而立,一身青素布衣,两鬓斑白,虽朴素无华,但不凡的气宇非常人所能及。

其左侧站立的正是楚王谢明鄞,身着劲装单衣,彬彬有礼。

太上皇上下扫了一眼皇帝,视线转向左侧的青年,他怔然片刻,随之松容,背过身行向太师椅,一切皆在不言中。

皇帝亦不再停顿,携着那周正青年入了雅房,随后房门关闭。

沐锦书立直身形,望着被关上的房门,沉思须臾才收回目光,轻拢肩上衣物。

见皇帝至此,她大有一惊,从未担心太上皇会对她与二哥做什么,但此刻她有些担忧二哥身世之事。

在此之前,太上皇曾向她隐晦暗示过二哥身世不俗,沐锦书不敢下结论,对此隐隐不安,如若是真的,往后恐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沐锦书收敛心神,侧目看向从庭院中走来的太子,她微抿了下唇,问道:“太子哥哥,陛下身旁的那人是谁?”

太子席地坐于薄团上,神色显得尤为淡漠,回道:“苏州富商之子沈庭舟。”

沐锦书心中依旧不解,道:“商贾子弟,为何出现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