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姬姮呆望着他,他的眼里有忐忑,似乎她只要说嫌弃,他可能就会崩溃,她见识过他发疯的样子,又凶又狠,还有些说不出的可怜,像被人抛弃的家犬。
她轻轻吻着他,一下一下然后和他在唇舌间沉溺,她闭着眼感受他的讨好,能在这亲昵里体会出他的惶惶不安,她开始说话,“我嫁给你,不正如了天下人的意?”
陆韶微愣。
姬姮脸侧发烫,偏冷冷道,“天底下多的是怕我篡位的人,我嫁给你,往后他们就不用怕我会有子嗣,大魏的江山还是皇弟的。”
陆韶的心砰砰跳,他手指发抖,极克制的抚摸那张冷然的脸,多么难得,她真的愿意嫁给他,即使在南京时,他察觉到她对他生了情,也从不敢奢望她能说出现在的话。
她一直是倨傲的,折断她的脊骨太过残忍,他只能匍匐在她脚边,用卑微一点点蚕食她的孤傲。
然后这个人就是他的了。
他牢牢抱住姬姮,跟她一遍遍道,“姮姮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姮姮,他们要是敢不同意,我就杀光他们!”
姬姮静静听他说着疯话,若在以前她肯定会烦的扇他,可现下她很平静,她刚刚说的话都是她经过考虑,认真说出来的。
她喜欢陆韶,很喜欢,这种喜欢有别于父皇和母妃,陆韶强势的闯进她心底,她挣扎过,也反抗过,到后面不得不认命,她被陆韶圈养在手心,陆韶患得患失,她也浑浑噩噩,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的感情会变成这样,明明在以前她很厌恶陆韶,可是不知何时他已经扎根在她心上。
她曾以为陆韶不过是个奴才,能伺候她的奴才有很多,不一定非要陆韶不可,直到后来她发觉,她没得选,陆韶用尽手段看在她周围,根本没人能靠近她,她认命吗?她不认命,她觉得奴才侍奉主子天经地义,可韩凝月和姬芙告诉她,这不对,没有谁天生是奴才,只不过是被她这个主子逼迫成了奴才,按理她对不起陆韶,她也离不开陆韶。
陆韶从她的奴才最终成长为她的男人,他教她百姓疾苦,教她人情冷暖,他带着她尝遍人生百态,他在她心里生了根。
厌翟车停在长公主府前,陆韶恢复平静,温温热热的对她笑,“我来安排方玉林去见阎罗王。”
第115章(一更)婚事……
王欢和韩凝月候在长公主府前,瞧他们下车,掩不住满面喜气,王欢羞答答的给他们躬身行礼,“奴才拜见殿下、厂督。”
姬姮看他这娘里娘气的腔调就没了好脾气,斜着他也不叫起身。
陆韶踢他一脚,“好好儿说话,裆里缺一块,还真成姑娘家?”
王欢站直身板,还是羞涩不已,过片刻从袖里拿出一张请柬,往陆韶手里塞,“下月初五,奴才和凝月姐姐成婚,奴才想请殿下和厂督过来一起吃酒。”
姬姮错愕,她有想过韩凝月跟王欢成亲,但没料到这么快,他们落落大方,看起来要大操大办。
到时候全城都看着,多少要惹人笑,太监娶了当朝第一位女官,有些不像话。
但他们也没做错什么,这嫁娶自愿,即使因着王欢落人笑柄,也不过外人说道,他们自个儿开心才是紧要。
“请了哪些人?”姬姮问道。
韩凝月笑的温婉,“都是相熟的。”
姬姮了然,她在朝里也没什么老熟人,左不过是她教的那些女学生,再姬姮和陆韶,并着姬芙等人。
陆韶这时开口问道,“还请了方玉林?”
韩凝月翘着唇嗯一声,“他是我父亲的门生,按理也算我半个韩家人,我成婚,自然他要到场。”
陆韶咧唇,“咱家正愁找不见人,可巧有你这婚宴,他总是要过来一趟,韩大人不介意咱家婚宴上杀人吧。”
韩凝月笑,“见红是喜,我该多谢陆厂督送的这份礼。”
陆韶沉眸,“我没有十足的把握,真叫他从宴上逃了,那就只能再觅良机。”
方玉林太过狡诈,自打他出了翰林院,上朝时本分的鲜少说话,朝堂政务也不会参与,下朝后就躲在府里,很明显是怕陆韶抓到他的把柄。
虽说缇骑能杀人,但也怕出纰漏,毕竟方玉林没犯事,一旦被谁散播出去,终究会人心惶惶,民间早传陆韶杀人如麻,前边儿他杀过不少朝官,但或多或少都有劣迹,底下人也不敢说什么,像方玉林这种明面上没有作奸犯科的,要杀也得隐蔽点。
横竖韩凝月请的都是熟人,往那酒里投些毒,或者趁着人少将其勒死都方便。
等他死后往外宣布,他在宴上突然暴毙或者突发羊癫疯,这死的仓促,也没人会想到是他的手笔。
就怕他不来。
姬姮瞅着这两人,给他们泼冷水,“可别被他搅了婚宴。”
两人一齐缄默。
——
转眼过了五月,初五那天大早上,提督府和韩府一通敲锣打鼓,远远看去一片红,满燕京都看到这两家结亲,满燕京都嘲讽着他们。
职位再高的太监也是太监,太监娶女官,放在宫里叫对食,骨子里就是卑贱的,那些平头老百姓只把这场亲事当笑话看,都唏嘘这女状元昏了头。
这喜事闹到晌午,姬姮才睡醒,陆韶坐在桌前看着奏折,听见响动扭头瞧她眼儿还没睁开,手四处乱抓,他忍着笑坐到床前,捏住她的手腕道,“该起了,还得过去吃宴。”
姬姮爬起来,懒怠的打着哈欠,“你在看什么奏折。”
陆韶搀她下床,取了衣裳给她穿,“南京那边传来消息,这两日应天府忙的焦头难额,全是打官司争家产的,目下有几十家上诉族亲抢占家财,应天府倒是照着京里这边发下的指令行事,悉数拨回给妇人,就是另一方吵的凶,不过应天府没把他们当回事。”
朝廷的命令地方只能遵循,除非这些地方官都不想当官了。
姬姮站着都打盹,脸上莹白中掺淡粉,这两日长了点肉,前些时候没睡好的觉全补回来了,所幸朝里算清闲,她上个早朝后就能回来接着睡。
陆韶揽着她坐到梳妆台前,往外叫京墨进来,叮嘱道,“今儿要去参加喜宴,给她打扮的普通些,别抢了新娘子的风光。”
京墨手脚迅速的给她绾了个坠马髻,只在鬓侧斜插一只玉簪,发里没其他点缀,随即又往她两侧点胭脂,就那么几下,连口脂都没让她涂,可还是灼眼,这已经极素净了,反倒使她通身的冷情更突出,还添了慵懒。
陆韶不禁想笑,这祖宗真会长,怎么就不见脑壳灵光,全长脸上了。
他牵着姬姮走了出去。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