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五年了,这人还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赵明锦大方起身,拿过一旁宫婢斟满的酒:“北泽王子特来敬酒,自然没有不喝的道理,不过……”

不过丑话得说在前头,喝这杯酒,是看在两国交好的份上,他日两国若因他不好了,她照揍不误。

只可惜话还没出口,就被叶濯给截过去了,一并被截过去的还有她的酒:“不过王妃不胜酒力,这杯,本王来代。”

两人四目凭空相接,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作,压抑的沉默从他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赵明锦看了看叶濯。

几个月前,她班师回朝,圣上为她设夜宴,石启明为难她时,叶濯就是如今这副模样。

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神色平静淡泊如平常,可他愈是云淡风轻,愈是让人心生畏惧。

那时,她还觉得他有些慑人与狠厉,如今再看,这世上怎会有人护她护的这般仔细周全。

几个瞬息过后,阿穆达移开视线,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句:“王爷,请。”

一杯饮罢,一阵铃铛脆响声传来。

“王兄。”

湘绿公主莲步轻移,短短几步的路硬是走出了十万八千里的架势,腰间银铃随着她的走动不停响着。

只是将目光挪移过去时,最先注意到的却不是那银铃,而是她的纤腰款摆,风姿绰约。

“湘绿,来,见过南渊的闲王与王妃。”

湘绿在阿穆达身侧站定,水润的眸子微微敛起,行了北泽的礼:“见过王爷,王妃。”

叶濯没说话,只看了赵明锦一眼。

赵明锦会意,翘起唇角:“公主不必多礼。”

湘绿应声起身,视线有意无意地从叶濯的脸上滑过,停了一停,顿时含羞带怯地低了眉眼。

“素闻南渊男子与我北泽男子不同,往日湘绿未觉什么,如今见了王爷,倒是信了。”

她偏头,拿过宫婢手中的酒盏,慌乱地不敢直视叶濯,话却说的清楚又明白:“湘绿想敬王爷一杯。”

叶濯没应,只对赵明锦说:“阿锦,为夫今日酒喝得多了些,这杯……”

“我来就是,”赵明锦拿了酒盏,也不等那公主反应,爽朗道,“我喝了,公主随意。”

湘绿:“……”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晚,皇上回了寝宫,夜宴就此结束。

叶濯牵着赵明锦的手,两人踩着洒落满地的白月光,并肩往宫门外走。

“叶濯。”

赵明锦声音有些凝重,叶濯偏头看她。

“我发觉,”她声音一顿,笑起来,“那公主眼光不错,看上了我看上的人。”

这丫头,竟还学会自夸了。

“但她就算眼光再不错,运气却还是比我差了一点点。她这次,真是冲着你来的。”

“她冲着我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当然了,”赵明锦答的一本正经,“不冲着你来,我才需担心她图谋不轨。”

“你啊……”

宫中昏暗处,巡逻的将士刚过去,叶濯伸手在她的侧脸上摩挲片刻,而后缓缓俯身,薄唇凑近:“在你心中,到底是朝堂重要,还是本王重要。”

这有区别么?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时,心里想的是——他们一样重要。

可叶濯显然不这么想,微凉的唇瓣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许久才无奈又宠溺地叹了一声:“该罚。”

阿穆达此来,明面上最重要的事就是进献祥瑞。

虎乃百兽之王,凶猛异常,即便那湘绿公主有驯服猛虎的本事,礼部与鸿胪寺也不敢大意。

一番准备下来,进献白虎一事,被拖到了三日后。

宫中清正门前,侍卫们竖起高五米的铁围栏,在空地上圈起一个圈。

皇上与文武百官高座于远处石阶之上,由正中向两侧依次排开,前方一级一级向下,站满了守卫。

不多时,装有白虎的囚笼被从外运了进来,囚笼除下方外,其余都由黑布遮着,让人无法窥探其间。

待一众侍卫退出去后,湘绿公主手执一柄竹笛缓缓走入,最后背对众人,停在了那囚笼前。

不多时,笛声呜咽而起,曲调绵柔,确实带着几分安抚的力量。

一曲罢了,她将围在囚笼四周的黑布掀开,通体雪白的虎彻底展露,额心那个“王”字被周围白色皮毛映衬着,鲜红如血一般。

赵明锦微眯了眸子,在满朝文武一片克制地惊呼中,低低嗤笑了一声。

“皇嫂,”皇上偏头看了她一眼,“可是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