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重要的是,苏展一口咬定所有的事都是他做的,每每高齐让他说都做了哪些事,他又闭口不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郑锡倒是能与高齐多说两句,但就是死不认罪,任凭他怎么旁敲侧击,他都一副“我没罪”的平淡处之模样。

两人将高齐气的直想挠墙。

因为一个是永昌侯世子,一是朝廷命官,且案情又十分恶劣,皇上特命御史台、大理寺、刑部会审此案,以证公道。

刑部将永昌候世子与翰林院编修一起下狱的消息,没多久便在京城传开,虽然原因众人无从得知,但会审当日巳时未到,刑部门外的垂柳树下,还是聚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即便离审堂弯弯绕绕八百丈的距离,根本不可能听到一丝声响,这些人仍是徘徊不散,等着听结果。

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位长官一字排开,坐在上首。循例,大理寺示证据,定案情,刑部下判决,御史台监审。

大理寺卿之前没有参与此案,只在人被抓到后得了圣令,刑部高邑却是早知道此案,高齐又一直参与调查,主审之责自然而然落在了他身上。

叶濯以王爷的身份,带赵明锦一同过来做此案旁听。

开审之前,左相石启明与永昌侯、安庆郡主同时到得刑部,一番见礼过后,高邑命侍卫将人犯带到了堂前。

苏展在牢中清瘦憔悴了些,但仍是一副朗秀清爽的模样,眉眼低垂,只安安静静跪下,看着堂上的地面发愣。

另一侧,郑锡见到永昌侯,跪地叩拜:“爹爹,姐姐,锡儿不孝,累您们受委屈了。”

永昌侯拍了拍他肩膀:“无妨,天塌下来为父给你顶着。”

“谢谢爹。”

赵明锦忍不住冷呵了一声。

永昌侯面色不郁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她身侧的叶濯,没敢发作。

巳时正刻,涉案人等一一到齐,高邑一拍惊堂木,堂下一片肃静。

“郑锡,六月十七日亥时一刻,你潜入苏府宅邸苏姑娘闺房,意图将人带出府内,行不轨之事,你可认罪?”

郑锡与永昌侯极像,宽额方脸,浓眉厚唇,本是正气凛然的轮廓,却因为鼻梁微微塌下,双目狭小而显得有些轻浮。

再想想他做的那些事,赵明锦愈发觉得这人长的猥琐。

“我没做过,不能认罪。”

他跪的端正,腰板挺的笔直,仰首挺胸的模样,宛如当真与他无关一样。

“当夜,胜宁将军在苏府亲手将你抓获,堂下人证俱在,由不得你狡辩。”

“不错,这点我承认,”郑锡偏头看了眼赵明锦,厚厚的唇角略略一勾,“我当时确实潜进苏府,想带苏姑娘出门,但是大人口中所说行不轨之事却是万万没有。”

“入府掳人,又是半夜三更,如此行径你还想辩驳?”

“大人,且听我细说。我与苏姑娘乃旧相识,早前就曾相约要以诗会友,只是一直未得良机。近日家姐将要大婚,小生回到京城,这才入府相邀。”

苏姑娘名唤苏婉,父亲为太史局小吏,虽然官职不高,但也是书香门第清白世家。

听郑锡这么说,站在一旁的苏婉花容失色:“你莫要胡说,我与你并不相识,什么以诗会友之约,从未有过。”

“若没有,苏姑娘腰间的蝴蝶坠饰是何时何人所赠?”

“乃是五月初七城北诗会,一位……”她话音一顿,“是你。”

郑锡没有回她,只是对高邑道:“大人,城北雅集轩每月初七都会举办诗会,诗会中人男子带面具,女子覆面纱。众人相交,不看身份地位,不论相貌美丑,只凭笔墨文采。那日,我戴的是蝴蝶面具,苏姑娘覆面轻纱上绣的,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苏婉,可有此事?”

苏婉紧咬着下唇,浑身轻颤,终是点了下头:“是。”

赵明锦不由坐直身子,偏头看着郑锡,眸光缓缓眯起。

难怪他这般不惧不怖,原来是早想好了为自己脱罪的法子。

五月初七去参加诗会,六月十七入府掳人,好一场细致的谋划,精心的算计。

“既是以文会友,诚心相邀,为何使用迷药?”高齐从堂外进来,双手捧着一块白布,呈到三位长官面前,“三位大人,此乃物证,郑锡入苏府当夜,就是将迷药浸在了这块巾帕之上。”

高邑再拍惊堂木:“此物你作何解释?”

“此物……”郑锡一脸莫名,“不是我的。”

呵,他可真好意思说!

赵明锦身子一动就要起身,手腕却蓦地被人扣住。微凉的触感,不容挣开的力道,让她忍不住偏头去看叶濯。

叶濯只微摇了下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的意思是,下官与胜宁将军诬陷你。”

“是否诬陷小生不敢说,但此物不是我的,我断不能认!大人,刑部办案历来讲求证据,若大人硬要将此物强加与我,怎么也要拿出证据来。”

高齐一噎,赵明锦也沉了脸色。

她从郑锡手中夺下这块白布时,是在苏婉的闺房内,当时房内烛火尽灭,下人也都不在,唯一的人证就是高齐。

不过高齐趴在床榻下,不见得能亲眼看到,即便看到了,现下说出来也是空口无凭。

郑锡就在这时回头看向苏婉,一脸歉然:“无论如何,骤然入府相邀,确是在下唐突,还望苏姑娘恕罪。”

“你……我……”苏婉儿六神无主,只能看向自家父亲,苏大人脸色亦是十分不好,唰地一甩袖子,“你做的好事!我苏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