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看了看指尖,“果然还是在意的。”不然何苦犹豫这样的小事情。
不过是不想随便对待罢了。
有的时候明白自己的内心并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拷问,小细节上就知道体现出了心意。
她回想去下界深潭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没仔细去想为什么,现在看来,不过是不放心罢了。
不去看一眼,无法判断他的情况,心中总有个奇怪的驱动力,驱使她去做明知不该为的事情。
其实,渡劫完毕他们本就没有必要再联系的,常见的状态该是桥归桥,路归路。
时间被她耽搁的有些久,她最后选了件浅紫色带有金色暗纹的法袍,衣服加身多了丝贵气,端的是矜贵的仙人。
私心里,她认为这件衣服跟那个小傲娇挺搭的。
云照寒见她进了里间,等了一会儿没出来,便靠近四空所在的炼器炉,大胆的问答:“你之前一直在屋里,那个棋灵过来的时候,你知道不?”
四空还以为他靠近过来是给它看材料挑选东西下炉子,结果竟然问这个?
主夫,你尊重一下人家的处境啊!
“知道啊,人家家虽然被天魔压制的有点惨,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外界的环境嘛!”
云照寒皱了皱眉:“天魔?你被天魔入侵了?怪不得这么虚弱。”说到这他从储物空间拿出他们海域最适合调养灵性的灵脂,滴了几滴下去。
四空感受精纯的能量席卷全身,像在海底灵泉洗澡一样,舒服极了。
“主夫大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空空现在可有精力了,跟您对答三天都不会嫌累哒!”
云照寒四下看了眼,见姜燃没出来,非常小声的问道:“那个…棋灵来的时候,你家主子有没有老盯着他看啊?他俩有没有眉来眼去?”
四空咦了一声,可把云照寒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了,但四空在自家地皮上,说话底气可足了,音量还不小,“主夫大人你问的有点难啊,什么叫做眉来眼去呀?空空不懂啊……”
云照寒心道:灵脂白滴进去了,这小家伙太笨了。
姜燃寝殿出来,寝殿跟大厅没有设置门,而是一扇大屏风,只挡视线,不挡声音。
她将他俩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嘴角微勾,眉眼凝结成温和的弧度,“小仙君有问题还是问我的好,四空是山海木凝结的器灵,木系类可不懂什么是眉来眼去的。”
云照寒被抓包,恨不得也钻进眼前的炼器炉子跟四空作伴,真是的,她怎么这个时候出来啊!
姜燃:“小仙君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云照寒:“咳,那你倒是说啊!”
姜燃很浅的笑了笑,“眉来眼去嘛,一般指的是有情愫的两人用眉目传达暧昧的念头。”
云照寒抿了抿唇,谁还不知道眉来眼去是什么意思了,那你倒是说,你们有没有这么做啊!
姜燃皱了皱眉,有些苦恼道:“我跟棋灵不过匆匆一面,互相没有情愫,但是眉眼间确实互相传递想法了,至于暧不暧昧……”
云照寒放松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很悠闲自在,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她说什么,实际小耳朵支棱得可精神了。
“暧不暧昧嘛,我也没跟谁暧昧过,没法判断嘛……”
云照寒:“??你没跟人暧昧过?姜燃你这个登徒子,你下界对我干的那些事,还用我细细帮你回忆吗?”
姜燃:“……”
又炸毛了——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在他紧张之际,爱怜地揉了揉他的头顶,“那么,尊贵的小仙君,是否愿意在上界跟我再续前缘呢?”
云照寒本就紧张,被她触碰不但没有缓解,还更紧张了,这具仙身他们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肌肤相贴的触碰感酥麻的像喝了好多酒,醉人的很——
她这是表白吗?
“你不担心我仙印变了色,给你带来麻烦吗?”
姜燃叹了口气:“可喜欢就是喜欢,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啊,喜欢的是人,不是仙印,我又能怎么办?”
云照寒眼中晶光点点,仙途之难,在凡间几百年都不见得出一个仙,大家对自己的仙途看得无比重,哪像她这样,还撞上来,一时之间他有些后悔踏入这里了。
在天界,谁不是避开入了魔的仙人呢?
“我…不会让你左右为难的。”
姜燃:“嗯?”
云照寒控制着自己不要哭,说出的话还是带着哭腔:“我自请去洗仙池,洗完了仙印自然就稳妥了。”
洗仙池名字看似好听,实际是为了洗出魔性的,他不管你是仙是魔,进去了都不好受,但唯一的好处就是能稳定仙根,天界中仙人繁多,哪怕是征战中染上魔物,也会去洗仙池的,不带魔性洗起来都不舒服,除非谁想要磨练自己,要么是天界有名的疯子找刺激。
不然真的没人愿意来这里,晦气。
姜燃温柔的捧起他的脸,手指在他唇上蹭了蹭:“你仙印不稳去那里要吃苦头的,恰好我刚渡完劫也该去洗一洗,顺道带着四空,它之前被天魔沾染,我们一家三口在洗仙池团聚可好?”
云照寒抿了抿唇,心道她怎么能这般乱说话:“哪有仙人在洗仙池团聚的!我才不要你去那……”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吻去了声音,似乎没想到这样悲伤煽情的时候,她竟然不按照套路出牌。
姜燃亲了亲他,将哀伤的氛围搞没了,轻轻揉了揉他的脸,“有什么不能去的,还要谢你帮我开发了好思路,以往觉得闷了还要不辞万里去大荒打架,现在有这近便的,岂不美哉?”
云照寒推开她:“那怎么能一样?去大荒打架是你去虐凶兽,在洗仙池那是虐自己仙身,我才不要你去,我自己能行。”
姜燃挑了挑眉:“小仙君这是跟人打听我了,还知道我去虐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