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潇潇从外间进来。“把这封信送给蓐收”，递了另一封“金萱，叫她去一趟玉山。”

“把禹疆叫过来。不，把赤水献也叫过来。”

潇潇微抬头，“禹疆将军在剿杀辰荣残军的大战中受了重伤，在归墟疗伤，赤水将军也在。”

黑帝抬眉，询问的目光，似乎在说“那又怎样？”

潇潇赶紧低头。黑帝的脸好久没这么冷这么臭了。最多有时或站或坐地发呆，那时也让人不敢靠近，站立时他跟群臣、妃嫔、近侍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潇潇静候了一会，见黑帝没有其它指令，正打算拜退。又听见黑帝对她下令：“我要你把防风邶的所有轨迹、出现过的所有地方、接触的所有人都查清楚。”“上次给小夭查得还不够彻底，任何一点关联、蛛丝马迹都要彻查。”

“还有，查涂山璟在清水镇消失和后面出现的这段时间内所有的痕迹。”挥手。潇潇领命出去。

黑帝眉峰冷峻，凭涂山璟一己之力，绝无可能从那样的死局中逃脱。“脚下是大海。”那时相柳对龙骨狱外玟小六说的话犹在耳边。传说九命是海底妖王，如果当时在五神山他有把握带着灵力低微的小六从海里逃跑，那么——

涂山璟落水的地方离入海口不远。

玱玹没有刻意去做，但相柳说过的话、出现的画面不自觉地在他脑中闪现。

“不是我做的，昨日下午之前我一直在清水镇外的大山中，这会儿刚到神农山。”蛊！那样遥远的距离都能感应到小夭出事，半天一夜赶到，硬闯神农山。远看洁净得如刚凝成的雪，在清晨的朝阳中异常刺目，走近了却能看到白衣上的血迹，风尘仆仆风霜凝湿的衣服。

准备走过屏风时，潇潇又听到：“请百黎族老巫王来。”潇潇赶紧应答。习惯了听令做事，不问问题，但黑帝突然……昨晚去了小月顶回来——小月顶——苗圃——小...又是她！她不是嫁人远走了吗？一定要好好查问苗圃，黑帝的安全绝不容有失！

出到外间听到砸桌子的声音，和钧亦对视一眼，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乎对视也没有发生，各自耳观鼻鼻观心地做事。

海族进贡的螺杯碎在玱玹拳下，碎片坚硬锐利，血很快湮湿桌面。

玱玹无比清晰地记起玟小六替轩挡住了相柳的雷霆一击，剧痛钻心还记得用力推开他，不惜再次受伤也要紧紧抱住相柳已经幻化成利爪的手，他看到狂怒的相柳一脚踢在小六腿上，小六软软地倒下，全身上下剧烈地痛。

但即使在那样的情形中，受了那样重的伤，却让因为蛊而感同身受的他在刚醒来时感受到怪异的疼痛，疼中夹杂着丝丝酥麻，痛中有微微的快感，就好似有人在吮吸舔舐轻吻，让他觉得口干舌燥。在那样的“背叛”后，那样的暴怒前，那样的重伤下，两人……

按时间推算，那时候小六只可能跟相柳在一起。小夭她，不只对九头妖起了情欲，更动了心！

有蛊相连时感受到的那些惊喜，心动，思念，嗔怒，绝对的信任和放松，虽都是隐隐的,但正因其隐，才更证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