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在心里算了算,他娘今年三十三岁,到生下这孩子时怕是得三十四岁了。
都说女人生孩子等于半只脚踏入鬼门关,接下来可得小心点儿!
可不管意外不意外,孩子都已经揣进肚子里了,总不能把它弄掉。
想到开泰帝的臭脸,太子殿下当下就不高兴了,又和他爹杠了起来:“母后怀上了,你这是生气给谁看呢?高驰他们都说女人怀孩子时容易多思多想,万一母后觉得你不喜欢这个孩子,岂不是要日日以泪洗面?”
开泰帝想想那情境,只觉头皮发麻,怒声骂道:“有你这么乌鸦嘴的吗?”
太子殿下以前就没怕过他爹,现在更不怕了,当即回嘴:“我才不是乌鸦嘴,我只是想让你别在母后面前摆臭脸。”
开泰帝道:“你又知道我在你母后面前摆臭脸?!”
太子殿下觉得这么吵下去没结果,他是当儿子的,得让着点当爹的。他麻溜说道:“清平县那边的事有舅舅和您禀报,我们这就再看看娘去!”
说完他也不等开泰帝发话,径直拉着姜若皎跑了。
开泰帝瞪着两个小孩消失的方向,想想接下来可能还会有第二个这样的小兔崽子出生,心里越发地恼火起来。
要那么多孩子做什么,就算这小子着实扶不起来,宗室里头也不是没有适合的小孩。
开泰帝正这么想着,楚王就来了。
开泰帝邀楚王坐下吃茶,把自己的郁闷讲给楚王听。
一个小兔崽子就把他气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了,再来一个那还得了?
楚王道:“儿女还是多点好,兄弟姐妹之间可以相互帮扶。”
开泰帝摇摇头道:“我们那么多兄弟姐妹,到头来能相互帮扶的能有几个?也就你一直和我好。”
楚王劝道:“皇兄是一国之君了,只有一个孩子也不妥当。要是太子有个什么意外,说不准就会江山不稳社稷动荡。”
开泰帝不以为然:“就他这么个屁事不懂还整天咋咋呼呼胡的黄毛小子,江山社稷和他能有什么关系?他真要运气不好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多宗室子弟难道还挑不出个好的来?”
楚王听着开泰帝粗鄙的话,心道和那些个军汉混久了就是粗俗不堪,哪里有天潢贵胄的样儿?
别说是一国之君了,便是藩王之位他也配不上。
偏偏老天就是这么不长眼,愣是让他拥有那么多兵马和助力。
连卢重英这一支本来被边缘化的卢家旁支,竟也能联合那什么鹤庆先生说服东南那边来个东西会盟。
老天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楚王心里不忿地想着,面上却仍叹着气劝道:“旁人的孩子哪里有自己的孩子好,别的就不说了,只说一点——旁人的孩子待皇嫂她们可不会真心实意。”
开泰帝听楚王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
要是他不幸走在母亲和妻子前头,确实要有个能好好照顾她们的继承人才行,要不然她们深居后宫根本无力自保。
自家那混账小子旁的不说,孝顺起他母亲和他祖母来是没话说的。
也就这么一点还算可取了。
想得通归想得通,开泰帝还是觉得郁闷得很,索性不谈这些事了,叫人送壶酒上来邀楚王小酌两杯。
另一边,姜若皎与太子殿下一边往东宫的方向走一边讨论着卢皇后怀孕的事。
他俩才刚新婚,连房都没圆呢,哪怕从书上和别人嘴里了解过一点关于生孩子的事,对这方面依然是一知半解。
“真没想到父皇他们这么多年都没动静,这会儿突然就说怀了。”太子殿下觉得这事简直太稀奇了。
姜若皎不久前曾注意到帝后二人之间的微妙改变,对于这个消息倒不怎么震惊。她说道:“回头我找女医多问问这方面的事,省得事到临头什么都不懂。”
太子殿下点头。
见左右无人,太子殿下又拉着姜若皎说悄悄话:“我回头去和蒋玉泉他们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不伤身子的避子之法,绝不叫咱的孩子没声没息地来。等我们都准备好了,再叫他来也不迟!”
姜若皎到底没太子殿下脸皮厚,不想光天化日之下和他讨论这个,直接给了他最方便快捷的建议:“只要我们不圆房,孩子不就不来了吗?”
太子殿下一听就不乐意了,对着姜若皎念叨了一路说不圆房是不可能的他们必须要圆房今晚马上就圆房他一身降龙伏虎的绝世神技绝不能摆着不用。
姜若皎:“…………”
姜若皎想堵住他的嘴。
好在到了中宫太子殿下就消停了,跑进去对着卢皇后好生一通宽慰,让她放宽心养胎,千万别搭理他那脾气奇差的爹,那家伙一年到头脸都臭臭的。
卢皇后本来不太好意思和儿子说起自己怀了孩子这事儿,见儿子毫不介怀才放下心来。
卢皇后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怀孩子了,你在我肚子里时可比这孩子闹腾多了,闹得我根本没心思想别的。”
她本来还想劝儿子和儿媳也加把劲,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对味。
难道到时候婆婆和儿媳一起生孩子?
卢皇后只觉得整件事都荒唐得很。
事到如今也只好怪开泰帝突然来了劲头,老夫老妻了还夜夜宿在她这边。
得亏肚子里这孩子还挺顽强,这些天每天晚上折腾那么久都还平安无事。
思来想去,卢皇后唯有对忧心忡忡的儿子说道:“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外头还有那么多针对你的流言蜚语到处传,你可得好好听你父皇的话。”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