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gu903();星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嘴巴里的糖果都不甜了。

“……徒儿在栾川那么久,见过也听说过许多坏事,皆是男子所为——所以即便查出来是那位圣姑奶奶,也有可能是被人胁迫,或是推出来顶锅的啊。”

皇帝的视线缓缓落在了星落的眼睛上,极其寒凉的一眼,倒让星落打了个寒战,她嗫嚅,“您可一定要查清楚,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清风拂动了皇帝的鬓发,使他有种无奈落魄的清逸气度,他淡淡问道:“青鸾邪教伤我大梁百姓,蛊惑人心,你如何看待?那位圣姑奶奶若当真为首恶,你又如何?”

提及世仙,星落就没办法淡定,她想了一时,到底没按捺住,气鼓鼓道:“徒儿在栾川听说过这位圣姑奶奶的名头,只知道她为人良善,行侠仗义救助穷苦,绝不可能操纵人心,伤害无辜。”

心中带了气,星落的语气难免生硬,皇帝心下也升起来一股怒气,他何其聪敏,一下便想到了那一晚,星落揭下那些匪徒后脖颈上的不死符时的情景。

“朕只知你小小娇纵,却不知你心思竟这般简单,轻易就叫人蛊惑了去。”他负气,寒声道,“在你的心里,这位圣姑奶奶恐怕比朕还要亲善些。”

星落蹭的一声站起来,把糖罐子重重地搁在桌案上,拧着眉头反驳道:“您还不是一样,在您的心里,您的小徒弟就是一个娇纵无用的草包笨蛋,一不小心就能被人哄骗了去!”她的眼睛里涌起来泪水,一霎就落了下来,“您同我,大哥和二哥,谁也别说谁,我可再也不想理您了。”

皇帝的心都凉了,寒着嗓音:“黎太甜,你的脾气可真大。”

星落拿手背抹了一把泪,“是,娇纵的人脾气更大,您要是不能忍,就好好想一下,为什么旁人可以忍,就您不能。”

她说完,便蹬蹬蹬地跑了出去,只留下皇帝气的面色发白,心里无限委屈。

星落一口气跑回了水塘边儿,正自后怕着,见青团儿正捧着一盘烤鸭枯坐着,见姑娘来了,献宝似的呈上来,“……陛下身边儿那一位护卫常大哥可真行,连烤鸭都会整治,您闻闻香不香?”

她一鼓作气地说完,却见自家姑娘眼睛里包着泪,十分委屈地样子同她说话,“走,叫哥哥启程,赶紧走。”

青团儿不敢问,这便捧着烤鸭去寻了黎立观。

陛下未有旨意,黎立观不敢擅做决定,可他又看不得自家妹子哭,这便一咬牙黑了心,命国公府的护卫启程,一行人护卫着一辆马车一路往前行。

夜渐渐地深了起来,星落坐在马车里,心里还委屈着,烤鸭也没心思吃了,没一时便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地间万籁俱静,唯有马蹄声飒踏。

青团儿见姑娘醒了,悄摸儿地同她说话:“陛下还跟着呢,大晚上的戴了一个风帽子,遮住了眼睛……”

星落睡了一程子,这会儿心情便好些了,听见青团儿这般说,也有些不解,“咱们走了多会儿了?师尊明日不还要视朝么?”

青团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辰,“约莫走了两个时辰了,陛下就领着人在咱们马车后头跟着,不言不语的,也瞧不出来喜怒。”

星落心里装着事,便从窗子里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果见窗外的高头骏马上,陛下身姿英挺,肩披冷月,周身像沐了一圈的银光,星落瞧不出来他的脸色——头上戴着风帽,压的低低的,根本瞧不出来陛下的眉眼。

些微的歉意上浮,星落缩回了脑袋,又过了一时,星落又探出头去看,却没瞧见陛下的身影,星落心一颤,再四下去看,陛下已然杳无踪迹。

黎立观骑马跟在车队的最后,正疾驰时,前方陛下领着一队护卫回还,在他的眼前勒马而停,黎立观想下马拜倒,陛下却止住了他。

“……朕还有国是,不能再送,另拨了百人护卫你们上老君山。”陛下的面庞隐在风帽下,可嗓音却能听出来几分清寥,甚至带了一些鼻音,他扬手递过来一枚明黄色的香袋,“你同她说……”

皇帝顿了顿,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朕能忍。”

黎立观一震,脸色大变,像是天塌了一般,他本是个才思敏捷之人,这一回竟是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皇帝说罢,扬鞭一挥,似要呼啸而去,恰在这时,一阵西北风忽起,将陛下的风帽吹起,月光如瀑,正照在他清冽俊秀的眼眉上,有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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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人生苦短

和陛下的相见欢乐开局,吵嘴结束,两下里弄的都不开心。

安国公府的车马一路疾行在官道上,漆黑的夜,星落在软塌上睡一时醒一时,睡到了后半晌醒了,到底是不安心,把帐帘子掀开一角,天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天快亮了。

车马渐渐慢了下来,哥哥清朗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糖墩儿,刚出了潞州,前方有个犁川镇,下来活动活动腿脚。”

星落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应了一声是,又听哥哥在外头说,“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我可真是太辛苦了。”

星落嗤一声笑出来,掀了帐帘子站在马车沿,向下张着双臂,“哥哥背我。”

黎立观正站在马下,听得妹妹这般说,立马翻了个白眼,“哥哥没有力气,背不动。”

话是这么说,还是把妹妹负在身上,慢慢儿往前方镇子口的茶水摊走了过去。

黎虎同青团儿一道,借用了茶水摊子,摆了早点在上头,青团儿见自家姑娘来了,忙迎上去,引着姑娘在树下漱口擦牙,接着又服侍着姑娘净手净面,待回茶水摊时,哥哥已经吃完了一碗小馄饨。

昨夜睡的不好,星落就没什么胃口,恹恹地吃了几口小馄饨,黎立观瞧着妹妹的脸色,手边推过去一枚小香袋。

星落咦了一声,将香袋拿在手里,“……这不是陛下给的小香袋吗?”

黎立观嗯了一声,“竟不知陛下还会制作香袋。”

星落觉得哥哥说的不对,“陛下衣食坐卧皆有专人侍奉,怎会自己动手制作香袋?一定是宫里的绣娘做的。”

话虽这样说,星落还是将香袋小心翼翼地系在了腰间,“端阳节过后,蚊虫蛇蚁出没,想来宫里做了一批香袋……”

黎立观撇开香袋的话题,问起来,“陛下临走前,让我转告你一声,说他能忍——这是什么意思?”

星落闻言一怔,眼睛里便有愕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黎立观心知有异,眉头一蹙,追问了一句,星落眉间略有歉疚之色,小声道:“我在陛下跟前儿口不择言,说别人能忍我的坏脾气,为何他不能忍……还要陛下好好反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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