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忙起来就是兵荒马乱的,等麦子收回来气都来不及喘就又得翻地点秋玉米,平田插秧。
跟着就又得锄春地里的二道草。
等一口气忙完,已经进了七月。
七月的三伏天实在是热,到了晌午没什么事情的时候队上的人就喜欢往西河里面跑,洗个衣裳摸条鱼什么的,最重要的是泡在水里面特别的凉快。
温婉却不喜欢大中午去,大中午泡在水里凉快是凉快了,但是那个脸晒的,简直都没法看。
再说,她天天要去公社,也没那时间。最多就是吃了下午饭之后去河边上溜一圈,洗个头发洗个澡,等从河坝里面到家,身上的衣裳也差不多干了,头发也干了,实在是方便的很。
这个时候陆东平他们都会去,温婉和陆春娥还有胡青青三个,坐在清浅的水潭里面往身上浇着水,天还没完全黑透,夕阳早早的落下去了,但是山边还残留着一抹红。月亮似乎等不及,早早的就爬了上来,映在水面上,水里面的人一动,水波荡漾开,把那玉盘似的月亮也打散了。
日子静谧而又美好。
老温的信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信里报喜不报忧,虽然说了他在高台农场,但是也说了他一切都好,让温婉不不必挂念,既然结了婚成了家就是大人了,要好好的,不能过于任性,却也不必委屈自己。
薄薄一张信纸,温婉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提笔想回信,脑子里面却只有一句话:“爸爸,我来看你吧!”
陆东平说了那个话之后她心思就活络起来,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是她一直在做准备。除了那件华达呢做的中山装,她还给老温做了的确良的衬衫,斜纹布的裤子,陆春娥帮着纳鞋底,她还给准备了两双鞋子。
越临近期末考试,她心里就越不安稳。
考完试下午到家,她还没来得及张口跟陆明江两口子提这个事情,张红英就问她了:“我听东平说,放了假你打算回去?”
温婉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得看东平,看看他能不能请得了假,一来一回路上要走好些天的。”
说完,看了看张红英,又看了看陆明江,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我来这边算起来都第三年了,也结婚了,总要让我爸爸看看东平,也不能我结个婚,他连我对象高矮胖瘦都不知道。过年的时候知青都能回去的,我远了点,那会儿坐车也不方便,所以也没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