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洲正坐在地上思考人生。
天道保护救世主不死不灭,他突破规则来到段川身上本就属于离奇,而现在段川又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他依稀记得在某年的宗门大比上见过余雁。余雁一手如诉琴弹得甚为动人,但要再仔细回想是否有段川这一号人物,梅寒洲曾经敢肯定他没见过段川,但现下又开始犹豫起来。
以赵一的态度,段川绝非寻常之辈。
事到如今,干想也想不出来。梅寒洲站起身决定前往灵凝山,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他灵力轻泄,一点门把就开。说来也奇怪,他刚醒来时这副身体灵力被锁于内府之中,可用的只有那么些,现如今竟然运转流畅,灵力浑身充沛。
运转几个周天后,梅寒洲感受到这具身体正处于化神期,甚至还在隐隐约约往上突破。
来人是余雁,她作利落打扮,衣裙换成猎装,长发高高束起。
“师弟,我要出门去了,师尊他老人家听闻你回来,正要你去见他呢。”余雁进门就盯着房内的那幅画,美目中流露出欣赏的光芒。“不得不说,我们宗门上下也就师弟你的字画拿得出手。”
“我画的?”梅寒洲心下说不震惊是假的,这么看来段川对于池骛的感情或许并不是敬仰那么简单,“师姐,你能从这幅画里看出什么?”
“我?”余雁笑笑,“就两个字——”
梅寒洲眨眨眼睛等她回答。
“好看。”她铿锵有力地说道。
“......你知道画的是谁吗?”虽说该画与悯怀仙君是有几分相似,但不如说画中人更接近梅寒洲认知里的池骛,世间的神像多刻画他的柔和秀美之处,少了几分凉薄,空有外形,缺乏灵魂。
“师弟你曾说这是你心上人。”余雁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梅寒洲迅速抬头看向她,她察觉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噗嗤一声,“骗你的,只是每当你看向这幅画时,似乎都非常悲伤,当然,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怀念多过悲伤。”
梅寒洲心神摇摆不定,他再看一眼画中人,那人平淡的眼神望着画外,却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或许悲伤和怀念,都比不过那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好了师弟,记得去找师尊。”余雁大力拍拍他的肩膀,背着古琴飘然而去。
他站在原地良久,叹出一口气。目光在画上流连一会儿后,轻轻关上门。幸好濯水宗并不大,通往山顶的路也只有一条。梅寒洲慢慢走着,却发现山边的小路上都栽满了桂花,现下时节刚好,满地金黄遍野,芳香扑鼻。
山顶的房子竟也没个门,梅寒洲站在门口就看见一张棋盘,黑子与白子势力均衡,厮杀你来我往,难舍难分。而一身着天青色长袍,袖口爬满唐草纹的老者正端着一壶茶踱步而来。
“是川川回来了。”老者单手捏着茶壶,用灵力温好茶水,右手拇指与食指轻弹,其中一个小茶杯朝着梅寒洲飞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