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再精妙,却也只是棋局,是死物。”
杨怀山斟酌过后,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子,盘活了一步棋。
但他面上并无喜悦之色,也不认为自己会赢到最后。
他接着温瑾昀方才所说的话,语调抑扬顿挫。
“温太傅向来是以人为本,才会看得比别人通透。
“本相的门客中,不乏学富五车之士,可惜,每回本相抛出这样的问题,他们无一不是侃侃而谈,和本相说什么纵横之道、龟谷之法,有些谄媚之辈,更将人比作棋子,真是大言不惭。”
说到这儿,杨怀山笑眯眯地看向温瑾昀。
他接着道。
“读书人有个通病,书读得越多,就越以为有见识,其实不过是坐井观天,还以为能通天下事。
“他们把自己放在高处,看他人如蝼蚁、如他们手中的棋子。
“可这些人,大多是纸上谈兵,一旦将他们放到人堆里,只怕连话都说不利索。
“且看,当朝百官,有几个是状元出身?
“戍边将士,更是多有目不识丁者。
“由此可见,这世道,光有学富五车之才,未必能做得人上人。
“温太傅,你觉得呢?”
温瑾昀淡笑。
“下官听闻,要做左相大人的门客,须得经过重重考试,其难度,丝毫不亚于春闱国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