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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很简单,就是告诉你,你已经是弃子了。如今你们夏家已经危急存亡的时刻,只为了破一个围困的局,令尊就能牺牲掉嫡女,那么为了保全整个夏家,你觉得他会不会牺牲你这个庶子?”

“不,不可能。”夏其然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反驳。

“不可能?你那个黑然堂,帮着运过私盐吧?到时夏兴昌只要说,一切的事情,都是你打着他的旗号去干的,他半点不知情,朝廷顶多判他个管教不严之罪。而你,可就成了朝廷的钦犯,整个江州的罪人。”

夏其然觉得嗓子很干,心烦意乱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管冷热,一口灌了下去。

“还有,你那黑然堂里高手如云。如今夏雪鸢是中毒而亡,他仍然可以把脏水泼在你头上。至于理由,自然是你觊觎家产已久,夏雪鸢此时正在议亲,若是能提前杀死她,就能省下一大笔嫁妆。”

夏其然又喝了一杯茶。

“你们夏家已经是一条快要沉没的船,为了让这船不沉,令尊那样杀伐果断的人,会舍弃一切能舍弃之人,嫡女不例外,你这个庶子更不例外!”

“那……我该怎么办?”夏其然被一连串的信息砸得头晕,心烦意乱地问出这句话。

沈怀瑜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借用夏雪鸢的死,让他失去判断能力,然后达成自己的目的。如今他问出这句话,就表示他已经彻底落入他的彀中。

“如今之计,你要趁早跳出来,而且尽可能的为自己获得好处。比如,夏其轩的那一船货。”

“当然,如果你能更进一步,不只拿到货,还能想办法得知那货背后的线路、种值地等等,就可以取代夏其轩。到那时我在并州掌管销路,你在海上控制货源,就算江州让颖王肃清了又如何,只他要一走,江州我们迟早还能拿回来。”

“等到我们坐拥江、并两州,就算你夏家的船沉了,只要有你在,仍旧能东山再起。到那时,夏家的家主,不是你,还能是谁?”

第89章威胁

不得不说,沈怀瑜的话语实在是太有蛊惑力了。尽管元瑾汐心里清楚,他在骗夏其然,但是仍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沈怀瑜是真心实意要与夏其然合作,把福.寿.膏卖遍江并二州。

连她都有这样的错觉,对面的夏其然就更不用说。只见他的眼睛里一瞬间就放出光来,那神情似乎江并二州已经尽在掌握一样。

“好,就这么定了。但是我要如何把夏其轩的货弄到手?”

“首先,你要弄清楚夏其轩的靠岸日期,然后我们带人前往江州,秘密把货接到,连夜送到并州来。这件事,不仅要快,还要保密。一定要赶来颖王之前。不然一但被他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咱们可就要前功尽弃了。”

“可是……夏其轩对向防范颇深,就算我去主动联络他,他也未必信我。”

“以前他可以不信,但现在的情势,他已经不得不信。如果我猜的不错,夏其轩已经从海外归来,但江州形势危急,他必不敢贸然靠岸,只能在近海处徘徊。”

“这个时候你若能提供一个比江州更安全的地方,他就是不信,也得信!”

“好!”夏其然将拳头狠狠砸在掌心,“怀瑜兄真是大才,这一招妙啊。只要夏其轩能落入我的手中,何愁逼问不出海上贸易的线路。”

夏其然想到终于能有一天,能让夏其轩不得不指望自己,不得不听从自己的调派,就不由心情大畅,连怀瑜兄都叫了出来。

“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重要的还是其然兄要想办法与夏其轩接上头。如果我的判断不错,他在江州必留有眼线,然后通过信鸽或是烟火等方式做为信号,指引他要不要靠岸。”沈怀瑜也是从善如流。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先要你的人找到夏其轩的眼线,然后我们才好便宜行事。”

“可是……”提起江州,夏其然又低落起来,“如今齐宣在江州,指名道姓要见我,若是我贸然回去,怕是凶多其少。这又该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中,夏其然已经把沈怀瑜当成了主心骨。每一件事,只要稍有疑难,就直接把问题抛出来让他来解决。

这样的做法,看似省事,但却已经是把自己的头,送到了沈怀瑜的铡刀之下。

“无妨,”沈怀瑜大手一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指向元瑾汐,“这位元姑娘,乃是我的义妹,同时还是颖王殿下的心上之人。她到我这里来,只是为了养病。如今她病情已然大好,我正好借此机会,护送她回江州怀安。”

“一路之上,只要你跟着我们,便相当于有了颖王的名头做护身符,这江州还不是任君出入?”

“原来还有如此渊源,”夏其然激动得抱拳看向沈怀瑜,“怀瑜兄真是我的贵人,竟然还能搭上颖王的人脉。怕是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辛辛苦苦在江州搅风搅雨,却被我们把后路抄了。”

“最好这事能让他气得一命呜呼,到时怀瑜兄不仅能与我平分江、并两州,甚至还能变妹为妻,可谓事业、情场双丰收,可喜可贺啊,哈哈哈……”

话没说完,元瑾汐就一杯热茶直接泼了过去。茶水直接打在他的脸上,还有一些呛进嘴里。

“你这个贱人,你这是干什么?”夏其然勃然大怒,蹭地一下站起身子。

但紧接着,又一杯热茶泼了过来,烫得他一激灵,沈怀瑜冷声道:“夏其然,你要是管不住你的嘴巴,我不介意替你管管。”

他的眸色极冷,像是盯着死人一样盯着夏其然,“当年你在府里给我妹子下合欢香,今天又满口喷粪,不如我帮你一下,一刀切了,也省得你日后再胡说八道。”

夏其然两腿一紧,但还是色厉内荏地说道:“沈怀瑜你狂个屁,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我……”后面的话又一次没能说出口,因为这一次,一柄比沈怀瑜眼神更冷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之间。

长剑的主人,是他之前见过的那名黑衣人,一个不出剑就极没有存在感的人。

但只要出剑,就可以在瞬息之间取人性命的人。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杀手通过剑尖透了过来,让夏其然后背立时出了一层的冷汗。

此时剑身翻转,不再是平放,而是立了起来,然后那人手上加劲,剑锋立刻直透衣衫,抵在夏其然的皮肤之上。

紧接着,一丝刺痛从左肩上传来。夏其然知道对方这是动了真格,不敢再嚣张,只得老老实实坐了下来,然后捏着鼻子给元瑾汐赔罪,“是我一时失言。”看到剑尖还没走,又违心说道:“请元姑娘见谅。”

剑尖还是没走。

夏其然只好转向沈怀瑜,“当年在府里,我虽对令妹动过心思,但因她是我二姐院里的人,我便从未对她动手。合欢香本是我下给别人的,是手下人弄错了人,办错了事,着实是个误会。”

沈怀瑜又是冷冷地盯了他一会儿,这轻轻抬了下手。

长剑瞬间收回入鞘,那黑衣人又恢复了毫无存在感的样子,哪怕夏其然的目光就放在他身上,也再感受不到刚刚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夏其然,记住我今天的话,再敢对我妹子有半分亵渎,我就要你夏家绝后。”

沈怀瑜站起身,袍袖一甩,带着元瑾汐离开。

直到坐进马车,元瑾汐才勉强平复下愤怒的心情。其实她刚刚激动之下,将手中的茶泼出去,并不是气愤夏其然说她与沈怀瑜如何如何,在夏府里,这种话她听得多了,远不到让失控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