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汐出府之前的怪异感觉又一次涌了起来,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王爷该对婢女说的。
还是那句话,就算要收房,似乎也不至于。
齐宣看出元瑾汐目光中透出的困惑,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引起了她的怀疑,便清了两下嗓子,“咳,你是我颖王府的人,是我身边的人,别人欺负你,就是落我颖王府的面子,明白了么?”
元瑾汐心里微微一暖,噗嗤笑了出来,点头道:“是,奴婢……”
话没说完,齐宣的手指就覆在了她的嘴唇之上,整个人也随之靠近,“忘记我的话了,不许再说这个词。”
齐宣靠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都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元瑾汐脸上腾地一热,慌忙站起,“奴,我……去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
说完,就跑出屋去。身后传来齐宣开心的笑声。
经过这么一闹,元瑾汐因为骤然听到母亲的消息所产生悲伤已经减轻不少。之前她还想着,要穷尽一生,让沈家付出代价,甚至为此不惜违背心里的意愿,利用齐宣对她的宠,去求她为母亲出气。
却没想到,沈怀瑜早就暗中准备好了罪证,再经由她送到齐宣面前,给了沈家重重一击。
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待到哥哥回来,她就可以告诉他母亲一直很挂念他,完成母亲的心愿。
不过……想到沈怀瑜那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她原本雀跃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被至亲之人冤枉泼脏水,又亲手将他们的罪证送到别人手上,即便这是正义的,但想必也不好受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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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分析
大梁朝道教要昌盛于佛教,因为同时宣扬儒家的孝道思想,因此道观之中,为母祈福的王母娘娘观,总是比别处更热闹些。
江州城东的王母娘娘观也是不例外,白日里香火很是鼎盛,前来上香祈福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但今天走进观里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一些些许的惧色。
因为在那观门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年青人。
年青人脸色很白,面无生气,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大殿的方向,仿佛他站在门口,就能透过重重殿门,直接对上王母娘娘像上的眼睛。
若不是光天白日,甚至会让人觉得,这是黑白无常要来锁人了。
不少人对此颇有怨言,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驱赶,但不论怎么吆喝,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觉得身后发凉,渐渐地,也就无人再敢理他。
观里的接引道人也觉得他碍眼,但见他虽然吓人,可也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实在没什么理由去将人赶走,最终也就由他去了。
就这样,这位着黑色长衫的人,就在观门口一直站到夕阳西下,方才离开。
此人正是沈怀瑜。
他一向不信神,都说王母娘娘保佑天下母亲,可他母亲却命苦至极,没受到半分保佑。是以,他不肯进观。
可在今天,当他看到东墙外确实有一块石碑时,他动摇了。如果那里埋着母亲的另一块玉佩,就说明她没死,不但没死,还嫁了人,有了女儿。
“这是亡母遗物。”那位姑娘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既然称母亲,必是正妻。还有那声音里的怀念与眷恋,做不得假。
入夜,道观不远的树林中,沈怀瑜蹭地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一钩新月悬在夜这之中,清冷的月光洒下,将周围映得如梦如幻。
刚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园子里东找西找,终于找到了一朵最最漂亮的茉莉花,可是当他摘下想要交给母亲时,母亲却消失不见了。只留一块玉佩,放在一块襁褓之中。
沈怀瑜迅速地来到观墙的东侧,石碑上刻着的是道家经典《禳灾度厄真经》。
白天时他就恨不得拿出铲子把四周都挖上一遍,但那时游人很多,不少人特意到这块碑前来跪拜、供奉。
此时,碑前还放有几块糕点和水果。
但此时能挖时,他却不急了。
“如果……一切是真的,希望您在离开之后,过得平平安安、禳灾度厄。”沈怀瑜对着碑文跪拜了一下,又在心中把《禳灾度厄真经》念了一遍,这才从腰上解下早已准备好的铲子。
石碑与观墙之前,有一处不大的缝隙,只有一人宽的位置。对一个想藏东西的小女孩来说,埋在后面,比前面更保险一些。
因此沈怀瑜的第一铲子,就是挖在了石碑后面。
果然,没挖几下,铲子就碰到了碍物。他不敢再用力,生怕将东西铲断,便用双手扒土。但很快,他就发现,那只是一块石头,并不是玉佩。
虽然心里失望,但他还是用铲子将石头撬开,石头刚一挪开,他就借着晦暗不明的月光,看到一抹白色。
伸手一摸,像是手帕样的东西,再往里一探,果然有一块圆扁扁的硬物。
沈怀瑜的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好几倍。
母亲留下的那块玉佩,他日夜摩挲,无论样式还是触感,都极为熟悉。如今东西虽然还没看到,但仅凭这一触,他的心里就信了七八分。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他小心翼翼把东西从土里掏了出来。白色的素帕早已腐烂不堪,上面满是虫豸啃要的小洞。
迫不及待地打开,果然一块玉俩映入眼帘。虽然月光昏暗,但只一眼,沈怀瑜就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没错,和他那块的确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