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 / 2)

gu903();这样白的脸色搭配着黑色的长衫,哪怕只是简单地走进来,都让人莫名地紧张。

小七唬地一下站起来,挡在元瑾汐的身前,手也按在腰刀之上,“你是什么人?”

来人一点不见慌张,语带嘲讽,“怎么,只敢背地里打听,见到正主却不敢出声了?”

小二这时才颤声道:“您是沈三公子?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人轻蔑一笑,“哪里还有什么沈三公子,如今只有沈怀瑜而已。”

听到他自报家门,元瑾汐站起身,轻轻用手按在小七的胳膊上,示意他放松,然后又看向小二:“你去吩咐厨房,再上一壶酒,两个小菜过来。”

待小二离开后,她又一次仔细打量了沈怀瑜,这才道:“沈公子请坐。”

不知是不是心里先入为主,她总觉得,在沈怀瑜的脸上,能看到一丝母亲的影子。

沈怀瑜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元瑾汐,道:“姑娘刚到平阳不过两日,就这么明确地打探在下,不知意欲何为?”

元瑾汐微微一笑,自己也坐下来,看了眼沈怀瑜,“公子既知我刚到平阳不过两日,就在我第一天上街时尾随而来,不知又意欲何为呢?”

“哈哈说得好。”沈怀瑜虽笑,但声音里却无笑意,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到桌上,“此信还望姑娘转交给颖王殿下。”

小七上前检查了一下,没发现问题之后,才转交给元瑾汐。

元瑾汐看了眼上面的字迹,心里很是一惊。因为信封上的字迹直愣愣地,完全没有书法讲究的气度、转折等等,反而像是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只是看着,就给人一种触目惊心之感。

她想起小二的说辞,目光瞟向沈怀瑜的右手,是因为右手被打断,所以写字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么?

沈怀瑜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拿起右手,砰地一下放在桌上,仿佛放的不是手,而是一个长在他身体上的死物,“废了,好在字虽不好看,但足够让人看得清。”

这样的态度,让元瑾汐心里莫名的难受,她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又给自己了倒了一杯,举起道:“是我鲁莽了,请沈公子恕罪。”

说罢,一饮而尽。

沈怀瑜看着元瑾汐,却没喝酒,“恕罪不敢当,不知姑娘打听在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元瑾汐未答,想了想,扭头对小七道:“你去帮我找只纸笔来。”

见到小七有些迟疑,又道:“沈公子既有求于我,就不会贸然动手伤人。”

沈怀瑜看了她一眼,表情晦暗不明。

小七这才转身出去,没多久就拿了笔墨纸砚进来。

元瑾汐接过,拿起一张纸,按着记忆中的样子,把母亲留的那块玉佩画了下来。

只画到一半,沈怀瑜的人就站了起来,待到她画完时,他的脸早已冷若冰霜,直直地瞪着元瑾汐。

这些年,因为庶出的身份,他被嫡出的兄弟欺负,被人骂做妾生的,哪怕他成了举人,但在父亲眼里,也仍然比不过他那个大哥。

就连水莲的事,父亲也是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大哥的说辞,而不信他的辩驳。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命。或许这辈子,他就没有那种令人羡慕的父子缘份。

只是有一点他不能释怀,就是母亲去的太早。若是能熬到她长大,他一定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而不是只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就没能挺过来。

母亲逝去已有二十余年,竟然有人画出了她的遗物。

“你这东西,是从哪儿看到的?”

元瑾汐画完之后,心里也涌起对母亲的思念,出神地注视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此乃亡母遗物。”

“不可能!”沈怀瑜脱口而出,“这是祥云纹,宫中很是盛行,虽然近些年来已在民间普及,但多是绣在衣领袖口,极少有人做成玉佩。”

“而且……”他一把抢过纸张,将纸面翻转,对着光看去。

这个角度下看过去,才与他那块一模一样。难道说,那块玉佩原本是一对?

元瑾汐又道:“江州城东有一个王母娘娘观,那观东墙外,有一处石碑,我在石碑后面埋了样东西,你挖出来看,就知道了。”

沈怀瑜仔仔细细地看了眼元瑾汐,眼神透露出一抹复杂的光,“五天之后,我必回来,你若骗我,定不饶你。”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他走出雅间,屋里的三人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韵秋老成一些,虽然疑惑却没有发问,小七没管那么多,直接开口道:“元姐姐,你和这沈怀瑜认识?”

元瑾汐的目光仍然定格在门口,“我与他,有大渊源。”

这时小二端着元瑾汐后点的酒菜走了进来,看到沈怀瑜不在,便又叹了一口气,“这沈三公子,真是可惜。先前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这样毁了。”

元瑾汐心中一动,又掏出一块散碎银子,“把你所知道的所有关于沈家的事,都给我说说。”

小二这次却是没收银子,“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那沈家……唉,听说沈家大老爷,妻妾成群,可就是子嗣艰难。除了沈家大公子顺利降生之外,只要有小妾怀孕,不是小产就是死胎。就算是勉强生下来的,也是体弱多重,那沈二小姐,至今还是个憨的。”

“一直过了好几年,才又有了沈三公子,结果那许姨娘生下沈三公子没多久,就一病不起。”

“听说,她本来是宫里出来的掌事,是要嫁人当正妻的。可她那娘家哥哥见钱眼开,把她强塞进了轿子,送进了沈园。虽然这大户人家的妾,吃穿不愁,可又怎比得过好人家的正妻?”

元瑾汐听到这儿,双手在桌下攥得紧紧的,她母亲就是宫中之人。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才装做不在意地说道:“这事儿,怕也是有十多年了吧?”

“何止啊,足有二十年了。那许姨娘,我还见过呢。当年我还小,五六岁的样子,那日里母亲突发急病,我就来这里找父亲。结果跑得急,不小心撞到了正在下楼的许姨娘,她非但不生气,还把我拉起来,问我急什么,听说我娘生病后,给了我一两银子,说愿我娘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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