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节(1 / 2)

“你这人,都说待嫁姑娘满心都是欢喜,你却比谁都冷静,我们分明连谈婚论嫁都没开始,你就连日后情断合离都想好了,你当我是什么人?分明是不信承诺,才有此顾虑。”

若是从前,朱伽莲少不得会惶恐,可现在,她心中一片平稳。

尚不等她言语,稷栩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话里也融了几分气性:“可我若叫你那些乌七八糟的猜想都成了真,那才真成了个笑话!”

“好,你都这般坦诚了,我索性给你一个白纸黑字的承诺,来日但凡我有一丝违背变心,你尽管将这一纸承诺放出去,叫天下人都知我是个笑话!”

朱伽莲眼神轻动,又忍不住想笑,这样天真的意气话,大概也只有这个年纪,这个情怀里才说得出。

可是,她拥有过了呀。

人不能因噎废食,偶尔,也遇到大胆些。

情浓时尽情欢喜,情尽时坦然接受,不自我折磨,泥足深陷,才对得起自己。

她轻轻笑着,回握住男人的手,半是打趣半是认真:“这个主意不错。”

稷栩一怔,好气又好笑,虚点她几下,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把抱住她。

炽烈的情意在秋夜中无声散发,稷栩终于抱得美人归,在郑重的拟定之后的步骤后,两人终于和和美美携手并坐月下。

稷栩从怀中掏出油纸包,里面包着薄薄的芝麻糖。

两人一人捻一块,就着月色品尝。

稷栩看了她好几眼,终是没忍住:“我今日快被你吓死了。”

到底提到了这茬,朱伽莲故作不知:“什么?”

稷栩气性再起:“休要糊弄我,皇兄已与我道明,我既给了承诺,便绝不会反悔,所以你切莫再听皇嫂的话,你不知她……罢了。总之,你今日真、真是大胆。”

朱伽莲轻轻咬了一口芝麻糖,但笑不语。

稷栩一句话都没套出来,不由将她抓的更紧:“阿莲,皇嫂是不是还教你什么了?”

朱伽莲想了想,回道:“殿下觉得我今日大胆,我却觉得今日过的十分畅快。”

她看向稷栩:“你不喜欢我这样吗?还是单单觉得这样离经叛道,不配母仪天下,也不配做你妻子?”

稷栩:“我可没这样说,更没有这样想!”

他只是怕她所作所为都是皇嫂撺掇,违背了她的本心。

“那就对了。”朱伽莲笑笑:“所以,其实是殿下想多了,誉王妃并未对我说什么,她只是见我近来情绪有些低落,所以安排些局给我找乐子,不愧是誉王妃,招数多的如天上繁星,叫人应接不暇,一日下来,竟也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稷栩嘀咕:“那可不,也不看看我皇兄都为她成什么样了……”

这话似乎不大好,稷栩又改口:“总之,个人有个人路数,我是觉得,皇嫂的路数,只适合她和皇兄,你也说,万事在前,都越不过你我之间,日后你再有什么,理当直接对我讲!不是只有皇嫂的路数才能叫你畅快,我也会竭尽所能令你舒心!”

说到这,稷栩不自觉小心试探:“所以……你已知我心意,应当……不会再……”

朱伽莲看他一眼,想到了此行前,玉桑含着笑说的话——

【若我有一个意中人,我只会想堂堂正正,挺胸抬头,带着毫无保留的情意还有骄傲与尊严站在他面前。】

【男女结发,理当由情而起,男女之情,理当纯粹。即便在日后的很多年里,会有不可避免的利弊权衡,但只要有情意在前,万事都可携手应对,这才是相伴到老的样子。】

而其实,从头到尾,玉桑都没有出过什么鬼主意。

今日种种安排,重不在别人,而在她自己。

因为,情爱本就是令人愉悦的事情,不该带着太多的考量和算计,这也是她所期盼的,一段感情伊始的模样。

所以,不妨先敞开心怀去痛快玩乐,将自己放空,只剩满心愉悦与轻松,然后再去面对这份感情,或许她会有不同于以往的决定,却也是更接近内心的决定。

她今日很开心,没有想过一丝一毫不愉快的事。

所以,她是带着毫无杂念的心思来到这里,与他说出真心话,许下白头约。

至少在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蜜与满足。

稷栩还不死心:“皇嫂她真的没有……唔……”一句话没说完,朱伽莲忽然把手里的芝麻糖塞进他嘴里。

吃的终于堵上了他的嘴,在稷栩为她的行为感到略略错愕与惊讶时,朱伽莲偏头看他,满眼明媚笑意:“甜吗?”

稷栩心神一荡,傻愣愣点头。

朱伽莲笑意更浓,柔声道:“我也这么觉得。”

稷栩与她四目相对,慢慢的溢出笑来,再也不问别的了。

同样的月色下,这头是安安静静的甜蜜,那头却是百战不殆的激昂——

“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吧!”

玉桑用最后的力气扑棱起层层水花,总算滑到了池边,得以喘息。

才喘两口,背后贴过来一具滚烫的胸膛,男人带笑的语调在耳边响起:“这就认输了,嗯?”

玉桑咬咬牙,知道自己越躲他越来劲,索性转身扑进他怀里,两条白生生的手臂勾着他脖子,小声呜咽起来。

稷旻早将她这套看的明明白白,他身高腿长,闲闲倚在温泉避边,嘴角懒洋洋勾着,任由她撒娇耍滑。

玉桑哼唧一会儿,见他没再有什么动作,也渐渐歇声,假模假样唤来冬芒。

冬芒早将温酒与食物准备好,手脚麻利的送到池边,又将厚厚棉袍放在斜榻上,垂首退了出去。

玉桑连忙抱住他的腰,软软道:“又渴又饿,我们先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