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有人不服了:“官家也有养着令人乐姬的教坊,誉王妃若要宴席热闹,大可在这里头调人,何故去那些低三下四的地方找人?更何况还是将京城有点名气的角儿都找来!”
“听诸位的语气,似乎对京城有哪些值得一日的角儿都了若指掌。怎么,诸位都是常客?”男人沉冷的声音自外传来,随着稷栩亲自起身相迎,整个殿内轻咳鸦雀无声。
因是温泉宴,所以男子们都穿着宽松易脱的白袍,但稷旻来时,却是一身整整齐齐的常服,在场之中,唯有韩唯与他一样。
“皇兄……”看到稷旻来此,稷栩先是咯噔一下,第一个想到的是——难道此事还是惊动了皇兄?皇嫂她真的……
稷旻一来,再无人敢造次,别说声讨王妃,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韩唯瞟他一眼,起身行礼。
稷旻来意明确,且毫无废话:“本王听闻,诸位大人对于王妃用心招待女眷,将趣处都设于女席一事倍感气愤,深感怠慢……”
堂堂誉王,简直是歪曲事实的一把好手。
可是没有人敢反驳,甚至赔笑摆手——哪里哪里,误会误会。
稷旻扫过众人,淡淡一笑:“诸位大人莫要误会,本王此来,不是为王妃辩解,而是讲一个事实道理。一则,王妃第一次操持宴席,一心只将宾主尽欢的目的摆在第一位,由她招待女眷,是名正言顺之事,所以,待宴后有哪位夫人未曾尽兴的,本王倒是很乐意接受各位的声讨。”
诸人:……
稷旻气定神闲:“二则,流言蜚语最易添油加醋,诸位平日里消遣应酬,也未必都用官家教坊里的人作陪,诸位夫人何曾追讨上门,询问你们是否发乎情止乎礼?”
“这……”
众人纷纷怔愣。
男子主外,向来也是三妻四妾,即便真的在外消遣,妇人们还能说到什么?
再说,他们也只是消遣,并未真的见一个就领一个回家。
誉王这话,摆明了是纵容王妃。
“三则。”稷旻笑了笑:“本王虽与王妃成亲数月,但对王妃人品行径深信不疑,在座诸位,不乏有数年伉俪情意的,怎么对自家夫人连这点信心都无?”
最后这番话,虽是偏袒纵容,但也顺利将一干男人们逼的无话可说。
这时,稷旻话锋一转,“还是说,诸位大人其实并不在意王妃怎么招待诸位夫人,而是暗暗谴责本王招待不周,尚不如王妃对待女眷一半的尽心?”
“下臣不敢……”
“臣不敢……”
看着一众朝臣气虚否认,韩唯的目光终是落回稷旻身上。
誉王宠妻之事,他人在外地亦有听闻,如今才算是百闻不如一见。
昔日,他觉得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安身,就算是最大的宠爱和庇护。
今时今日,若她身边的还是他,他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在朝臣诚惶诚恐的否认中,稷旻轻笑出声:“本王虽无王妃巧思,招待也不尽如人意,好在王妃大度,得知诸位大人对上头的热闹场景也十分向往,特地在另一处设了看台,沾沾热闹喜气也不错。”
于是,在稷旻的带领下,一行人上到更高处,在另一看台俯瞰热闹场景。
这下,园中景致全部展露人前。
园中的确热闹,嬉闹呐喊不绝,笑声话语连连,但完全没有这些男人们以为的龌龊场面。
这些被请来的优伶,或是场上挥汗比赛者,或是场下弹琴吟唱起舞耍把戏者,无一不是穿得严实得体。
最闹热处是蹴鞠,往日里优雅隽秀的妇人们,目光专注的盯着自己欣赏的优伶呐喊助威,而那些一贯呆在遮天蔽日的雅室中的优伶们,白嫩的肌肤晒得发红,汗水直趟,却一个比一个有劲头。
偶尔有个摔倒坐地,都会换来一阵沸反盈天的呐喊助威声。
若说这当中有什么是不合礼数的,大抵就是那些个捏着钱袋子,往赛场外记分牌下走去投钱下注之人。
显然,这赛局可不是白踢,是有彩头的。
至于丝竹声乐,自然是不上场的优伶奏出的。
食色性也,无分男女,都易对好看之人生出亲近之意。
但今下的男女之别,大抵是男人看色时更添欲望,进而行为放荡,女人看色时更添欣赏,一个个只远观,不亵玩。
于是,各有擅长的优伶们只管拿出看家本领,但凡叫妇人们看的佩服尽兴者,皆有厚赏,如此一来,这钱反倒来得简单。
与此同时,随着场中热闹此起彼伏,座中听歌赏舞的夫人们也会拿出银钱派自家使女前去下注。
如此场景,清雅热烈并存,真算不上有多伤风败俗,热闹有趣却是真的。
话虽如此,远观热闹场的男宾这头,并未因为得见园中真貌而松一口气,甚至有几个眼尖的朝臣已瞄见自家夫人的站位,瞧着自己的妻子目不转睛盯着在蹴鞠场奔跑的男□□头都硬了。
是,这些男人穿着整齐严实,且蹴鞠场整个被围栏隔开,夫人们连位置都站的远。
可这些男人汗流得做作,擦汗的动作也做作,更别提那些刻意凹出的踢跳姿势,哪里有真男儿的血兴!
她们居然还为这样的姿色尖叫欢笑,目不转睛。
这绝对是勾引,虽然他们没有证据!
稷旻和稷栩也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好得很,这两人似是各领两边头,一人站了一方的下注。
玉桑偏向高个儿修长那一队,朱伽莲则是站了更偏白面秀气的那一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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