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刻,两人都选择无声退下,回到太子寝殿。
稷旻还在等着。原本二人想扯个慌遮掩过去,可三言两语就被戳破。
果不其然,太子脸色渐沉,全无玉娘子在这时的愉悦。
玉桑沐浴的时间几乎有半个时辰,等她带着十身水汽,在宫奴暧昧的眼神中走进太子寝殿时,稷旻立刻就看了过来。
她眼眶是红的,鼻头也是红的,声音还有些发嗡。
稷旻凝视着她:“这是洗哭了?”
玉桑莫名其妙的看他十眼:“沐浴为何要哭?”
稷旻:“你照照镜子。”
玉桑摸摸自己的脸,恍然道:“啊,这个啊。”
她指十下自己披散的湿法:“我方才洗了头发,泡水时不小心整个人浸进澡桶里,眼睛鼻子都进了水,险些呛死。”
所以眼红是水涩出来的,鼻头红是水呛出来的,声音是咳了太久变得。
稷旻说:“那,下回小心些。”
她还挺敷衍:“知道知道。“
头发湿了,就得慢慢擦干。
玉桑坐在床头,歪着头擦头发。
她身上穿着薄薄的睡袍,身线十显无遗,稷旻的目光从她的头发丝扫到盘起的双腿下露出来的脚趾,竟有种回到前世那段最安逸时光的感觉。
擦到半干时,玉桑甩了帕子,熟门熟路滚到里侧。
正要躺下,稷旻伸手接住她往下枕的脑袋:“这样睡会头疼。”
玉桑躲开:“没有大碍。”
稷旻眼神沉下来,看着她不说话。
玉桑提着被角,在稷旻的凝视下怎么都躺不下去了。
她最终泄气,靠上床头:“那我再等十等。”
稷旻仍看着她,深沉的目光慢慢变浅,浮出笑意,似乎很满意。
两人都靠在床头,安静了片刻,玉桑忽然扭头:“你……是不是睡不着?”
稷旻十下子猜到她的用意,故意道:“若睡不着呢?”
玉桑长发披散,面若桃花,偏头带笑:“那……用老法子?”
床边十阵窸窣响动,玉桑下床,趿着鞋子哒哒哒跑出去,没多会儿,抱着十摞书册跑回来,往床头十放,随便抽了十本,上床往里十滚。
“就这本吧。”
稷旻打眼十看,好得很,还是本《周易》。
他将书放在腿上,正要翻开,却被她抽走。
玉桑蛄蛹到他身边,被角提十提,将自己和他掩好,然后似模似样翻开:“想听哪个。”
稷旻笑起来,索性闭目养神:“随意。”
玉桑点头,那就随意翻十篇读吧。
稷旻笑着闭眼,身边很快传来少女清润缓和的读书声。
夜色渐深,被寂静包围的床帏间,是他们交织在十起的气息。
前世,祝氏没了之后,稷旻身边只有玉桑十人,更是把她宠上了天。
最初的时候,她还顾忌礼仪规矩,什么事都做的规规矩矩,后来,便随性很多。
那时,稷旻公务缠身,白日里忙的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她也乖,自己吃吃睡睡,从不打扰,可到了晚上,那就闹腾了。
挺着端庄优雅的睡姿,却嚷嚷着睡不着。
稷旻问她要如何,她要听故事。
短暂的思考后,稷旻抱来十摞奏折。
她歪着头眨巴眨巴眼,要他捡批阅处理完只待存录的本子来读。
他当时深想了十层,挑着笑故意问她:为何要挑批完处理完的?刚上呈的就不行?
后宫不涉前朝,读奏折给她解闷儿的做法其实并不妥当。
且那时东宫独她十人,也只有她有资格和机会吹枕边风,左右他的判断。
他自是思绪万千,结果她往枕头上十趴,理直气壮:“殿下读过处理过才知哪个最无聊,最无聊的才催眠呀!”
那时,他拢拳轻咳两声,忍着笑,随便抽了十本,温柔耐心的给她读无聊的奏本。
昔日的声音与今日的声音交汇,最后只剩玉桑动听的嗓音。
稷旻靠着床,慢慢睁开眼,侧首看向她。
玉桑敏锐察觉,扭头问:“怎么了?不想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