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宁想到此处情绪彻底失控,她咬着牙越看越觉得面色这菜色是在羞辱她,干脆怒喊着将桌上的盘盏尽皆扫到了地上。
她如此举动,将屋内伺候的宫女们皆是吓的愣在了原地,生怕自己呼吸过大而因此受到连累。
楚若宁近来失了陛下之宠,周身的戾气很是浓重,就连平日里大致习惯了她嚣张跋扈心性的宫女近来也都是更加的小心翼翼。
其实,眼下她们这宫送来的吃食,方才这桌上的已然是最好的,这几日她们这儿的宫人走了一些,让内务府也不乐意去专门数她们这些个下人的数目了,干脆囫囵给了着吃食。
但是,这些个吃食却连平日数目的一半还未够,于是她们也只能节俭用食,以水充饥。
而眼下被她们娘娘扫下桌子的这些,在她们眼中无异于是什么珍馐美味。
楚若宁扫完了这个餐盘仍是不能解气,她喊叫着又将桌上能扫的东西尽皆扫落在了地上,那瓷盘碗盏落在地上立时便碎了,碎片四散开来有几片划了楚若宁的脚踝。
可她好似不知疼痛,从往日里那个鲜明绝艳的丽妃,竟一日便成了眼下这个如泼妇般的存在,甚至不顾形象。
再后来,宫女们不得不又忍着饥饿将她们的吃食之中拣了最好的送去,放在了桌案之上。
而她们节省下来的这些,在楚若宁的眼中却很不被看上,那菜色放在桌上便没再动过,也幸而楚若宁也没再发疯似的。
夜色渐渐,楚若宁的寝殿之内唯剩下了她一人,负责伺候的下人宫女们皆被她发着脾气的打发出去了,她独自一人随意的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那镜中模样滑稽而又丑陋的模样。
她的脸还是肿着,比之前几日任然不见消散半分,就这般堂而皇之的占据着她的半张面皮。
剩下的那半张脸,也因为这几日的疯癫怒气而显得憔悴异常,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忽而觉得她此刻可真相那个贱人,楚攸宁那个贱人发起疯来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吧?
蓬头垢面,毫无形象,甚至让人厌弃!
她想着,面上便越发的绝望,太医都说这几日的药若是没有效用,便要在她的面上划开一刀将那毒素放出来了,但倘若真的划上那么一刀那她这张她向来引以为傲的面容,岂不是真真要毁了?
可是,这药都用了几日了,她面上这肿着的地方却不见消散分毫,她已经能预想到她面上将要被刻下一道疤痕了……
或者就这般顶着这张滑稽的面容,日日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