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是愤怒,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他觉得自己这回总算是抓到了白鹤染最实际的错处,这个错是无可反驳的,他不管发多大的火气都是有十足的理由,白鹤染必定百口莫辩,落得下风。他手中的家法鞭一定可以抽在那恶女身上,直抽得血肉模糊。
他越想越是兴奋,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一同待在前院儿的老夫人瞧见他那个又怒又笑的样子就来气,时不时地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生出来的儿子,怎么就养成了这般德行?
终于,白鹤染的马车回来了,白兴言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都等不及白鹤染迈过门槛就开始哇哇大叫——“小畜生,你还知道回来!”
进门的两个人脚步没停,默语小声说了句:“小姐真了解老爷。”
白鹤染面带笑意地道:“是吧!跟我猜的一般无二。”
默语点点头,“就是老爷的记性实在不好,总是用畜生这样的字眼来辱骂小姐,他都不记得小姐说过,畜生畜生,那就是牲畜生的,实际上是在骂他自己。”
白鹤染无奈地评价道:“何止是记性不好,简直就是没脑子。不过话要说回来,他但凡有点儿脑子,这个家的日子也不会让他给过得这么惨。”
两人闲唠嗑的工夫就进了门,却是理都没理白兴言,直接就奔着老夫人走了去。
到了跟前给老夫人行礼,白鹤染开口说:“让祖母担心了,是阿染的错。”
老夫人见她平安回来,总算是松了口气,连连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点头,“祖母放心,阿染平安,什么事都没有。”
白兴言更怒了,这个女儿简直目中无人,明明先开口说话的是他,怎么可以理都不理?
于是又大叫道:“白鹤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一夜未归,回来之后还对父亲不予理睬,简直目无尊长!”
她终于回过头来,直视白兴言:“我眼里有没有你这个父亲,你自己心里没数么?再者,什么叫目无尊长?祖母大还是父亲大?有祖母在场,做小辈的自然是要先给祖母问安,怎么,父亲是认为我该越过祖母只同你说话?那你还真是目无尊长。”
几句话工夫,罪名就扣回给白兴言,还是按原话扣回去的,白兴言直接暴走。
家法鞭在他手里握着,不停地挥动着,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极了马戏团里的猴子。可他却自我感觉良好,暴怒一瞬后选择直接绕开之前尊长不尊长的话题,重新骂起白鹤染来——“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彻夜未归,简直是丢尽了我们白家的脸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劳累了一夜吧?你干什么要劳累一夜?一个女孩子家,你要不是干那些恬不知耻不堪入目的事情,你还能干什么劳累一夜?亏我生你养你,你就这样作践你自己?就这么贱?”
白兴言是扯着脖子在喊啊!简直是在用生命在黑白鹤染。生怕听见的人少了,嗷嗷的,把街坊四邻都喊得聚在府门口看起热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