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晔、晔哥……”画沉趴在地上,骇得话都说不清了。
可男人依然没有多言,快步上前踢起地上的铁钎子,翻过烙铁的三角就直直地对着她:“听嫂嫂说方才你要用这个使私刑,告诉我,是要朝哪处下手啊?”
他蹲下身,气息如地府恶鬼。对着烧红的烙铁,画沉受宠了数月,虽知道他的狠厉,却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对待,一时间悲凉惊恐,难以置信地只是重复着:“我、我……”
瞧着铁钎子就要朝她明眸压去,一道细弱的声音叫住了他:“唐公子!”
打虎不成反被虎伤,一个压寨夫人虽还不至于是头猛虎,可也是适用于这个道理的。福桃儿明白,若是没有置于死地的把握,还是先留有余地为好。
地上美人落泪,半面浅淡浮凸却仍不能掩去她此刻的娇柔。唐晔停了手,在听到画沉抖着嗓子轻声道:“我有了身子……”时,那把铁钎彻底垂了下去。
福桃儿恢复了往日自如的神色,凝神细看了他两个一眼,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如今的局面,想着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经过方才那一番,她可以确定,画沉的恨意只增不减。便是能出了这土匪窝回了平城,也未必就不会再遭人暗算。
拂开雪歌的搀扶,她快步走到楚山浔身边,陪着他坐到地上,轻声说了句:“后面的事你都别管,且安心。”
第68章.杀戮[VIP]
本是两个待宰的羔羊,如今却一下出现了两座靠山,一众土匪们立在当场,也不知如何是好。
“来啊,去把叶大夫请来。”
寨主夫人发号施令了,几个小的连忙出去请了大夫,又七手八脚的收拾了刑具。
唐晔始终神色晦明地将眼光停留在地上两人间,见雪歌的人就要过去将人扶走了,他当即抬手制止,径直走了过去。
“嫂嫂,这是我看上的人。”
两下里剑拔弩张一番较量,周围小的们也是尽数低下了头,不敢多看。只有画沉被侍女扶起后,一直用受伤的,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唐烨的后背。
虽说他只是二当家的,可寨子里,近年来与大盛朝还有鞑靼方面的交涉。可是全仰仗唐晔的。可以说他撑起了土匪窝的半边天,地位已经不比大当家的扈炎德低多少了。
他与扈炎德十一年兄弟情深,是后者一手提拔起来的左膀右臂。记挂着这一点,雪歌为难地思量了番,又见唐晔对他二人似无恶意,也就不再掺和带着人马离去了。
胳膊被人抓住,使劲一拽,她从地上站起,被拉进了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福桃儿惊讶地回首看了一眼,那星眸里的意味让她觉出不好。也就站稳了,不再抵抗。
“做什么?拿开你的手。”楚山浔从地上挣扎而起,却被两个随从又按回了地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福桃儿第二次被那男人带走,“你带他去哪快放开……”
与其说这是一处匪寨,不如说是一处军事堡垒更为合适。
从山谷中的刑房到各门门主和长老们所住的山腰,要跨过约莫二刻多的山间路程。行至一半见她垂首不语,唐晔直接挥退了左右侍从。
等人走干净了,他上前招呼了句:“小桃妹子分开这么久了,竟狠心一句话都不与我说吗?”
也不等人回答,当即俯身弯腰,抬手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还放在手里掂了掂,打趣道:“受了什么苦,尽清减成这样了。”
山路两旁苍林修竹,遮蔽了头顶的烈日碧空,实在是风景如画,又没有一丝暑热。这样好的景致,福桃儿窝在他怀里,压下心底的不安,只轻声回了一句:“唐公子如今威风。”
唐晔生的好看,从前被人追杀,重伤躲到她店里时。将戾气和杀意深埋,倒还真能充一充富商子弟的模样。虽然福桃儿也怀疑过他的身份,却从未想过他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
因此这一回再相遇,他身上迥异的气质让她打心底得觉出危险和不安。她本能地没有直接开口叫他放两人下山。
这是一处雕梁画栋的寝屋,摆件布置完全不比原来楚府的要低。外间花厅的博古架上,玉器珍玩琳琅满目,还有几件颇有外邦风格的琉璃彩壶。
穿过珠帘,唐晔直接将人放在了一个褚黄交织的琉璃美人塌上。
一个书生打扮的大夫进来,略为诊脉问了情况。等确定了福桃儿只有右臂一处剑伤后,他留了伤药就恭敬地告退了。
“来,我替你看看伤处。”唐晔拿着玉瓶靠近,一年不见,眼前人虽说清减许多,倒比从前瞧着添了分姿色。
福桃儿晓得他对自己有些执念,又是这么个境地,因此对他这话,只是眼含戒备地朝塌里缩了缩:“不敢劳烦二当家的,寻个侍女来便好。”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有侍女的?若是不怕二夫人下毒,倒可以去找她。”
提到方才的险情,福桃儿再次觉得右眼发烫,可是她仍然不松口,只是离着唐晔更远了一些。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男人星眸逐渐变冷。
好在门外的唤声打断了这种沉默,估摸着她的伤处没有大碍,唐晔低头又瞧了她一眼,丢下玉瓶,转身便离去了。
福桃儿这才褪下半边衫子,勉强给右臂上方的伤处换了药。半跪在塌上,推开轩窗,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山峰。外头壁立千仞,是绵延无尽的翠意。这处山峰不高,正下方约莫十余丈处,是一个波光粼粼的大湖。
好一派山中景致,只是要出去,除非冒险从这里一跃而下,否则便只能穿越外头的重重守卫才能离开。
到了晚膳时分,窗外斜阳散射着湖面映在琉璃塌上,顿时七彩光芒沁满屋顶,直如仙境。
可福桃儿却是心事沉重,只是坐立不安。
一个侍从送了晚膳在外间,也就告辞离去。期间,除了花鸟竹海,便再无其他一点人声了。
虽然不断告诫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可对着几样精致的菜肴点心,她却是如置囹圄,一心只记挂着那人的境况。
一连三日,唐晔都来陪她说话,只是行色匆匆。他两个又素日没什么话头,多是男人问两句吃住如何,她便随口应和两句。
福桃儿也不敢多问楚山浔的情况,表面上两个倒真像旧友一般相处。只是从唐晔的神色间,她总觉得他近来是被什么大事牵绊住了。
三日来,她细心观察守卫的情况,作出安分闲逛的样子。到第四日黄昏,摸清了守卫换班的规律,终于叫她躲开巡视,出了这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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