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少来!”
太平公主风情满满的眼波流转,嗤笑道:“除了你,谁还会胆大包天夜闯王府?本宫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是你把那东西偷来的!”
曹悍瞄了眼她那涂抹鲜红豆蔻的调皮脚趾,装作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本宫问你,你哪来这么大胆子,敢跟着狄仁杰他们想要扳倒武攸宜?你小小一个六品司阶,不要命了吗?”
太平公主坐起身子,这次似乎真带着些恼火,轻声喝叱道。
曹悍板着脸义正辞严地道:“公主所言差矣!武攸宜在辽东倒行逆施,此等恶行天理不容!在下虽然品职低微,但也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岂能坐视武攸宜伤天害理而不管?在下不才,愿追随狄公匡扶正义,为民除害!”
太平公主肆无忌惮地吃吃笑了起来,指着他道:“瞧你那副道貌岸然的德性!你这份无耻之状,已经颇得那些朝堂老狐狸的真传,将来的仕途一定能走很远!”
曹悍恼火地瞪着她:“放屁!老子说的都是真心话!哪里无耻了?”
太平公主凤目假愠,娇叱道:“放肆!敢对本宫无礼?你说谁放屁?说谁老子呢?”
曹悍不甘示弱,回瞪道:“公主也是人,就不会放屁了?你敢说自己永远不会放屁?我说的当然不是你老子,我是说是说我儿子的老子!那不就是我吗?”
“咳咳”
车厢外传来冯全一阵急促的咳嗽上,在提醒他们吵架声放轻些。
曹悍朝窗外看了眼,马车已经来到了建春门大街,过往行人听到车厢里传出的争吵声,不时有人侧目望来。
曹悍压低声笑道:“小声点,要不待会只怕有人围拢过来,看看是哪位公主躲在车厢里,当街议论什么放不放屁的问题!”
太平公主凤目含怒,双手捧起那铁皮冰桶作势欲砸。
曹悍吓一跳,弹起身子直扑上前摁住她的手低喝:“你疯了?还闹?”
太平公主挣脱不开,恼怒地张开小嘴一口咬在他左手鱼际肉上。
用力还不轻,曹悍只觉一颗颗尖牙在往肉里钻。
“你属狗的?快松开!”
曹悍恼火低声骂了句,腾出只手捏住她的下颌,用了半分力气就让松口。
摊开手掌一瞧,拇指根部处上下两排整齐红红牙印,还沾了些晶莹口水。
“真特么恶心!”曹悍嫌弃地怒瞪一眼,把手伸到她襦衫上擦擦。
“咬死你!”太平公主脸蛋红扑扑地,满眼媚丝,张牙舞爪地还想抓住他的胳膊一顿啃。
“行啦行啦,算我怕你!别闹了!”曹悍哭笑不得地三两下将她制住。
等车厢安静下来,曹悍才发现两人的姿势略显不雅。
他一只手抓住女人的两只手腕抬到头顶压在厢板上,另一只手压住她两条乱踹乱踢的光腿,两个人身子贴的很近,太平公主微喘的气息热乎乎地喷到他面庞上,带着些微湿的香甜气,一双泛红的水润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曹悍压在她腿上的手掌传来一阵阵滑腻软弹的惊人触感,掌心的温度急剧攀升。
“别闹了!”曹悍略显尴尬,低喝一声,松开她坐回到自己的小马扎上,默默倒出两杯酒,一杯推到她跟前,一杯仰头灌下。
冰凉酒液顺着咽喉滑下,曹悍长长舒口气。
太平公主撇撇嘴,饮了口葡萄酒,稍稍整理凌乱发丝和襦衫,斜靠着软垫。
安静了会,曹悍沉声道:“辽东之事,我承认有私心,想趁此机会树立名声,交好拥唐派朝臣。不过这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我是一个汉人,一个大周百姓,一个六品武官。
如果我从军上阵杀敌,一为报效朝廷圣人,二为护我江山子民,这是汉家儿郎的职责,也是我心中的道义!所以武攸宜做的事,天理难容,就算没有好处我也会帮忙!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这样想的!”
曹悍放下酒杯,没有看她,拱拱手闷闷地道:“我走了。”
“我信!”
太平公主轻笑一声,凤目亮晶晶地望着他,眉眼含笑。
曹悍强自一笑,点点头作势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太平公主光着脚丫跳下锦榻,踩着地毯扑到曹悍跟前,蹲着身子抓住他的手,白嫩的小手一个劲地往他掌心里钻。
曹悍坐在小马扎上,满眼复杂地望着她那娇媚脸蛋,轻声苦笑道:“别这样”
太平公主咬咬唇,微微昂着头,倚在他腿边,犹豫了下,低声道:“我去求圣人将你调入控鹤监,然后然后求她将你赐给我可好?”
曹悍一愣,皱起浓眉,疑惑道:“控鹤监是做什么的?”
太平公主凤目微闪,娇颜红润,低声道:“控鹤监监正是张易之,张昌义以前也进过控鹤监,专门负责宫廷饮宴玩乐安定公主以前就是在控鹤监认识张昌义的”
曹悍眼瞳渐渐睁大,一股无名怒火突然窜上心头。
太平公主语焉不详,神情闪烁,但曹悍还是马上猜到她话中的意思。
控鹤监,分明就是张易之张昌宗设立,搜罗天下美男以莫须有的官职名位供奉在内宫,以供那些大周贵妇嬉戏玩闹,放浪形骸的肮脏之地!
里面的男人有一个共同的称呼:面首!
“你疯了?这绝不可能!”
曹悍手臂一震将太平公主挡开,满眼怒沉,压低声低吼:“我堂堂男儿,岂是二张之流?此事以后不要再提!公主倾城之姿,我自然也倾慕于你,但绝不会为此甘受侮辱!”
太平公主跌坐在华美地毯上,脸色有些泛白,目光黯然喃喃道:“对对不起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曹悍看着她,叹息一声脸色稍霁,轻声道:“能得公主垂青已是毕生之幸,我又岂敢妄图其他?只是只是你我终究不可能!往后,还是不要私下里见面了!告辞!”
曹悍不敢再多做停留,直接拉开车门跳了出去,带着几分决绝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任凭冯全喊了几声也不理会。
冯全勒住马车,掀开帘子探进脑袋,只见太平公主蜷着腿坐在地毯上,两臂抱膝脑袋无力的耷拉着,满头乌发披散,双眸微微泛红,显得无精打采。
冯全瞧在眼里疼在心里,恶狠狠地道:“可是那小子欺负了公主?奴婢这就派人去把他抓回来,向公主叩头谢罪!”
太平公主埋着头,闷闷地叹息道:“你出去吧,驾车绕一圈回府”
“呃”冯全脸色僵住,狐疑地眼珠四轱辘转悠,瞧出公主情绪低落,不敢再刺激她,只得小声道:“奴婢遵命。”
缩回脑袋关好车厢门,冯全坐回车輢,拿起马鞭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臀上,心里愤怒大吼:敢惹公主伤心难过,曹悍,杂家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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