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像曹悍这样不缺钱又挂着散官名号的官宦子弟,身边哪能没七个八个姿容身段出挑的奴婢。
李重俊和李林甫更是神都城各大青楼的大恩客大豪主,见多了美人,调笑曹悍两句也就没怎么放心上。
曹悍原本还有些心虚,万一让他们知道芙儿是太平公主送来的,两人又会一副吃瓜相的追着他问东问西。
“我们前两日得到曹大哥从六狱出来的消息,本想邀约二哥和隆基一块过来探望,可惜眼下朝廷诸事繁多,二哥和隆基兼领司宾寺的差事,分身乏术,正好李主簿有事要来找你,我跟七娘一合计,就一块来了。”李重俊嗑着甜瓜籽笑道。
说到正事,李林甫拍拍手严肃道:“自从曹兄入狱后,我便一直暗中打探,前几日,还真叫我查出些蛛丝马迹。我得知,在鹿宫苑案发前两日,张昌义曾经到过左监门率,和武延秀闭门商谈过!而且当日,东宫重明门有武延基进出的记录!这兄弟二人,或许是一同与张昌义会面!”
曹悍皱眉道:“你的意思,鹿宫苑一事,不光是张昌义和安定公主所谋,还有武延秀和武延基二人的影子在里面?”
李林甫点点头:“很有可能!鹿宫苑案我知道一些细节,张昌义和那名叫宗申的千牛卫士都携带兵刃,通常情况下,他们不可能把兵刃带入景运门。
而当日景运门的监门将军是临时撤换的,原因据说是因为原定轮值的那人生病告假。
临时调派的那人我知道,以前当过魏王府的监军。
鹿宫苑案发后,此人就被夏官外放到了泾州领折冲府去了。这些事看似巧合,但仔细一联想,难保其中没有隐情。”
李重俊一拍大腿道:“我跟二哥隆基也合计过,光凭张昌义和安定公主,想要把齐司膳啊不,清平郡主掳到鹿宫苑难度颇大,武家的人极有可能在其中出力。武延基和武延秀两个鳖孙肯定心中有鬼,要不然自从曹大哥入狱后,他们都没来东宫找过仙蕙和裹儿!”
假装在一旁吃果脯嗑甜瓜籽,实则竖直耳朵偷听的李仙蕙气恼地扔了一颗果核砸向李重俊,嗔怒道:“休要扯上我!”
李重俊讪讪一笑,旋即又一脸信誓旦旦地道:“所以我敢肯定,这事少不了那两个鳖孙掺和!”
李林甫手一摊道:“没有证据,何况有证据也没用,这件事已经被宫里压下,明显是不愿牵扯太广。”
曹悍沉着脸,抱拳道:“多谢二位贤弟为我操劳,此事我心中自有计较,无需再追查下去。”
在监牢,宋璟梳理案情时就提出过许多疑问,当时曹悍就想过,如果没有外力相助,张昌义和安定公主很难将齐丁香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鹿宫苑。
现在知道了李林甫打探来的消息,他就更加能确定,这事跟武氏兄弟脱不了干系。
但是现在这笔账他算不了,只能留待日后。
曹悍想了想,问道:“最近宫里如何?”
李重俊岔开腿斜靠着案桌,懒洋洋地道:“咱们东宫马球队从你走后连吃败仗,今年的马球赛又是左卫排第一,得了十万钱赏赐,所有校尉以上官阶者升一级。
五日后,上阳宫军校场,我大周马球队要跟突厥和吐蕃使团各打一场,而后胜场多的两队决战,优胜者能得到大周圣人、吐蕃赞普、突厥王帐三方赐下的丰厚奖励。”
李重俊坐起身子来了几分精神:“对了,夫蒙灵察、程伯献、窦晟三人都被临时征调,与各卫府抽调的马球高手一起合练,组成我大周的最强马球队,准备迎战强敌!父王本来想借机让你重返东宫,可惜受到二张的阻挠,说什么你一个被除职的东宫旅帅,没有资格代表大周出战。”
曹悍笑了笑,意料之中的事,现在他想重新授官,二张不跳出来阻拦才叫怪事。
李林甫抓了一把葡萄干一粒粒扔嘴里,说道:“这次吐蕃和突厥使团似乎是有备而来,东突厥第一勇士,突骑施黄姓部落的少族长莫贺达干,以及吐蕃大将论钦陵的三儿子论弓仁也在其中!
论弓仁在吐蕃被尊称为金刚密迹,也就是我汉家佛门里称呼的金刚力士,威勇无敌,在剑南道一带他的名字能止小儿夜啼。”
李重俊兴奋地道:“我跟二哥去司宾寺时见过这二人,当真长得高大魁梧像个巨人似的,比西市最健壮的昆仑奴还要威猛!”
当即,李重俊和李林甫就开始讨论这次吐蕃和突厥使团里的各种人物。
曹悍在一旁听着,暗暗有些遗憾,若是他留在东宫,这次一定能选中,代表大周组成国家马球队,会一会这漠北和雪域高原来的高手。
只可惜现在他闲散人员一个,想要重新得到朝廷任用,又有张昌宗和张易之在前边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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