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阳想了一下站起来说:走吧。他们来到校园后一座花池边,靠在花池的栏杆上,钟阳说:当时没看完全有可能,优莱士吉太太不久发现是真项链,便到处找玛蒂尔德,可是玛蒂尔德已经搬走了。十年后巧遇点破这一点,是为了增强艺术震撼力。而且我认为艺术的真实并不等于生活的真实,即使生活中她们没有巧遇,不等于作品中不能写巧遇。
徐曼丽望着花池,并没有认真听钟阳的分析,讨论《项链》只是她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她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说:钟阳,你会跳舞吗?钟阳望着她一笑说:不会。我不相信。真的,我没骗你。那我教你好吗?
徐曼丽有兴趣地说:周末我们上舞厅去玩。钟阳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这种求知欲。真是个老夫子,徐曼丽白了他一眼说:年轻轻的就象一个老夫子。
钟阳开玩笑地说:你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钟阳三步四步还是会跳的,只不过舞技不是那么精湛,他想上大学的机会难得,不能虚度光阴,便以老大哥的口吻说:小徐,你读了不少书,中文基础很好,感悟力也强,不想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吗?
徐曼丽故意轻松地说:想那么多干吗,毕业后有个工作干就行了。
钟阳说:你真是那么想的吗?徐曼丽说:是又何妨。
钟阳笑着说:那你就不用看书了,混到毕业算了。就凭你的条件,找一个好工作不是太容易了吗。
徐曼丽故意说:那你还想怎么样?
钟阳说:看过高尔基写的《在底层》吗,凡是在底层奋斗过的人,都是非常珍惜每一次得到的机会。
徐曼丽靠近钟阳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象你那样有才华,也不是每个人都想做高尔基的。
钟阳不好再说什么,他怕自己在这小女孩面前控制不了,便说:不早了,我们回寤室吧。
徐曼丽不满地说:怕什么,我们又不是谈情说爱。她甚至想此刻钟阳要是大胆地拥抱她,她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别看钟阳穿着朴素,还有着煤矿工人的粗犷,没有奶油小生那么文雅,但说来也怪,徐曼丽就喜欢他这种气质。
钟阳敏锐的目光在徐曼丽脸上扫视了一遍,看出这天真大胆的女孩眼中流露的依恋之情,当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于是果断地说:你不走我可要走了,明天早晨还要跑步呢。对不起,失陪了。
望着钟阳的背影,徐曼丽象受了委屈似的,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在离花池五米远的一株槐树后,还有一个女人在悄悄地关注着他们的谈话。
钟阳回到宿舍,程小帆和邢大成正在为要不要上外国文学发生争论。这间宿舍除了钟扬和程小帆,还住着刘志贤和邢大成。邢大成的观点是外国文学作品思想内容都不好,没有什么上头,他连高尔基是哪国人都搞不清。刘志贤坐在上看书,没有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