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已经习惯了孤独,但有时候也挺想尝试一下那种和几个朋友成群结队,有说有笑的日子。可是转学两个多月了,我依然没有交到一个朋友。可能因为我是一个外国人,也可能是我看起来有点孤僻,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我。即使是坐在教室里,我亦如独立出来的个体,永远无法融入。
尽管这样的学校很烦闷,不过我还是从中找到了乐趣。偶然一次,我发现教学楼上的天台是个值得停留的地方。惬意地望着天,看着云,享受着微风的轻抚,那是属于我的世界。
因此每到午休时间,我总喜欢离开压抑的教室,喧闹的人群,去教学楼的楼顶独处。
我从来不带便当来学校,即使我们现在住在了日本,妈妈还是没有每天为我准备便当的习惯,所以我的午餐她都会让我去学校的饭堂里解决。然而本来就对食物不怎么感兴趣的我,更愿意把那点和人拥挤的时间用来去天台上放松心情,享受美景。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默默地穿过长长的走廊,缓步踏着楼梯,去寻找我的小天地。
许多年以后我再次回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去天台,所有的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而我的人生也就犹如此时般,平淡地完结。
有时一些学生也会去教学楼上面聚会,聊天之类的,幸运的是,我一次也没有和那些人碰见过,更没有人打扰过我的宁静。
天台的门依旧没有上锁,我来到门前将其轻轻打开,才迈入一步,脚就顿住了。
我愣愣地看着前面的一切。原本空荡的平面如今竖起了一个大大的太阳伞,伞下摆放着一张白色的躺椅,旁边放着与躺椅成套的白色矮桌,矮桌上摆着一杯喝剩了的果汁杯子,杯子旁几个盘子,都零碎地盛装着精美的点心。
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而今却悠闲随意地躺在椅子上,闭目而眠。,刀削的脸庞,精致的五官,微风偶尔吹过,灰紫色的发丝随风摆动,那迷人的泪痣若隐若现。这就是冰帝的骄傲,众人的焦点,迹部景吾。
我就这样痴迷地看着他出神,良久才想起,现在还是春天啊,偶尔的凉风也能使人着凉,何况他只是穿着短袖衬衫。现在的有钱人都不会照顾自己吗?我叹气地走过去,脱下外套,轻轻地为他盖上。
直起身后,我站在躺椅旁,又注视着他片刻,真不愧是上天的宠儿,造物主居然能创造出这么完美的面孔。目光舍不得离开,多么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可惜美好的愿望总是会被现实的残酷敲碎。手上的表的时针越来越接近上课的时间了,或许不久后他也会醒来吧。一想到要面对清醒的他,心里就有一丝胆怯。没有勇气与他对视的我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幸好在我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都没有醒来。
回到教室,铃声刚好响起。坐在窗边,我只穿着一件短袖,不觉有点凉。那一直睡觉的他呢?真庆幸能在那里遇见他,快要比赛了,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当天回到家里,妈妈对只穿着衬衫的感觉奇怪,于是就追问起外套的去向,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的我只好说落在教室了。然而我心里很清楚外套想要回来是不太可能了,先不说他会不会丢弃,就算他收起来了,我也不想去找他要,因为我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心存感激。
之后又过了两天,见他在网球部里表现依旧那么活跃,看不出有丝毫不适,我也放下心了。不只是由于妈妈的疑问,我也有点好奇想知道他怎么处理我的外套,那天的隔日,我又去了天台,找遍了空地的每一个角落,可是都没有我的外套的踪影,不会是把它丢在哪个垃圾桶了吧?我无奈地想,不过我还是私心地期待他能将它收藏起来。
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妈妈后,外套事件也就此告一段落了,那只是一个意外吧,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至少那时我是这样想的。
活动仍旧持续着,我从自己的练习场溜出来,跑到正选的球场中的某个角落,远远地看着那个身影,汗水挥洒着,冰帝网球部的部长一脸满足地奔跑着,跳跃着。顿时心里一阵迷茫,看看自己手上的拍子,网球就真的这么有趣么?
就在我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时,那位部长竟然破天荒地提早离开了球场,这种情况在我加入网球部以来从未发生过,是有什么事么?我很好奇地想知道理由。不过我很清楚,答案是难以找到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大脑好好休息吧,慵懒的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