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坐在餐厅里,乔生只要了咖啡。安安食而无味,只有倩玲津津有味的吃着饭菜并笑道:“加拿大的中餐怎么和这里比啊?我几个月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呢!”
她帮安安夹菜,“多吃点,你看你,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此时她将白色的皮草脱去,安安看见她那紫色暗花的毛衣,毛衣上是黑色蝴蝶的图案。她浓密的头发遮住半边脸,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明暗不定。
“姐,我们这两天就帮外婆办个入葬仪式,让她入土为安吧。”安安说。
“好啊,明天好了。我只有明天有空。”倩玲指甲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她十指纤纤正拨着一只大明虾。
一边乔生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安安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来缓和气氛。
“你到底什么时候还给我。”乔生终于忍不住低吼。他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倩玲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倩玲一边悠闲地喝汤一边笑吟吟道:“这个是商场上叱诧风云的岑乔生吗?”她扬起头直视乔生,“你不是一直处变不惊吗?怎么现在这么沉不住气?别急嘛,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她向后靠进软绵绵的沙发,抚弄着食指上一颗硕大的宝石戒指。“但是我让你好好照顾我妹妹,你似乎也没有照做。她到现在连工作都没有。”
“姐,其实……”安安看着乔生的脸逐渐苍白,有些不忍。
“闭嘴!”倩玲瞪了安安一眼。又笑吟吟的对乔生说:“你公司那么大,难道找不到我妹妹的容身之所?”
“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不需要你来教我,快把东西还给我。”乔生微微叹气,“过去发生的事我都可以不去计较。”他的语气缓和了,眼底仿佛有两簇淡蓝色的火苗,幽幽的燃烧。侧面陷在阴影里,无限颓伤。
“那好啊,明天晚上我就还给你。”倩玲道,“安安,你今晚到我那里住一宿吧,这么久不见,我们姐妹说说话。”她伸手握住安安的手,她的手冰冷而粘湿。安安看了她一眼,那眼角分明是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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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玲的房子在高楼的顶层,宽大的客厅吊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灯。灯一亮,顿觉富丽堂皇。
楼房在市里,客厅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个市中心的夜景,灯火点点,像夜空的繁星。一进门立刻有个佣人来帮她们拿行礼,安安坐在金色复古缎面沙发上环顾四周。客厅的墙纸是橘红色烫金花的纹路。墙上都是倩玲的照片,或时装或旗袍,浓妆艳抹,美轮美奂。每张照片都裱在油画框里,照片里女郎的眼神冷冷的往外面看,安安觉得一丝诡谲和难以名状的不舒服。
“你先坐,我上楼换件衣服。”倩玲抛下一句话就上了楼。女佣捧上茶水和西点。这里虽然明亮堂皇,安安却感觉自己陷在一个黑色的洞里。想起临别时乔生灰白的面孔,心里很不安。于是她开始想念他的小别墅,那质朴的客厅,古雅的卧室……即便不是家,但是比这里有家的感觉。
“你愁眉苦脸的干嘛?”倩玲站在下楼的转弯楼梯上看她,她身着紫色的真丝睡裙,衬得她越发的纤细,长发垂在腰际,手上夹了根香烟。卸了妆的她看起来更加憔悴。
她在沙发上坐下,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显得那么瘦。手腕上的一个白玉镯子,似乎随时可能掉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