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1 / 1)

一张五官像是墨浸了水而洇开的脸倏忽放大在眼前。

“郎君,你是来接我了吗?”

戏腔幽幽地在屋中响起。

声音并不婉转动听,反而嘶哑断裂犹如老妪卡着浓痰在低咒。

“你一个唱戏的人,不好好保护嗓子容易丢饭碗的。”檀不破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句,小森捂着耳朵探头进来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立马又缩了回去。“我这有些药草,虽然不能立时见效,味道清新怡人效果也算不错,你要吗?”

“你不是我的郎君!你不是我的郎君!”唱戏人似乎并不领这份好意,嘶吼着从屋子廊柱猛地扑向檀不破。

檀不破一个错步避开了唱戏人的攻击,绕到了它的身后,于是直面唱戏人的就成了华无恙。

华无恙压根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云销刺一转便已欺身而上,对着唱戏人的脸就狠狠划拉下去,没想到唱戏人还挺爱惜自己那张洇开的脸,举起袖子一挡,一截布料就被割裂飘到了地上。

华无恙瞥了一眼微湿的云销刺,再度刺了过去。唱戏人依然趴在地上,那头湿淋淋的长头发像是一双手迎面而来缠住了云销刺,用力一扯,华无恙竟然没握住,云销刺就这么脱手而出,被甩在了地上。

瞬息之间,唱戏人从地上蹿起,又想故技重施扑到华无恙身上,却不料身后来了一黑棍,被打得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唱戏人身上的妖气愈发浓重,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轻轻一晃出现在了华无恙的身后。

华无恙来不及回头,檀不破已经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寂”字脱口的瞬间,那根破棍子在空中猛烈一敲,世界仿佛阒若无人。

对面的唱戏人狰狞着模糊五官的脸,似乎裂开嘴在咆哮,连门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但是棍子身后的两人处于一片平和之中,连时间都静止了。

只有檀不破青筋暴起的手,表明并非无事发生。

时间过去了很久,也似乎没有过去很久。

唱戏人毫无预兆地消散了。

檀不破盯着空无一人的厢房门口许久,才收起了棍子。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肩膀感到一阵熟悉的疼痛感。

檀不破吸着气回过头,“我说大人,在下平凡之躯,这肩禁不起你的二次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