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童走到山庄门口,将要离开时,又忽地回头,目光所落之处,竟是陆尘与长孙漠遥站立之地。
她神情有些疑惑,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得又舒展起来。
“我等你来杀我,或者,你等我来杀你。”
她的语气十分平淡,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就好像这句话是和吃饭喝水一般极为平常的一句话。
稚童并不是对着男孩说的,而是对着陆尘本人。
一刹那间陆尘也有些愣神,脊背不禁有些发凉。
他看向那稚童的眼睛,想从其中寻找到些什么,可她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稚童离去后,男孩倚靠在尸山下,夕阳西下,黄昏余光洒落,落寞而又寂寥。
如海潮般的记忆再度涌入陆尘的脑海之中,他想起来了。
全部都想起来了。
这些记忆本不该是他的记忆,可自己的灵魂早已和这具身体融合,根本不可能说将自己的情绪抽离出来。
当这些尘封的记忆再度涌入陆尘的脑海时,悲愤与杀意也再度涌上陆尘的心头。
他不再是一个看客,而仿佛是真正经历了那尸山血海的一天一般。
陆尘的脑海中闪过那些人倒在灵气威压之下的画面,所有人都好像蝼蚁一般,没有半点的抵抗之力。
他看到了稚童那双眸子,那双没有半点色彩,从不因任何东西而掀起波澜的眸子。
哪怕是那至尊境的老者为了她而死,也并不会令稚童有半点的感伤。
“夫子,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