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那位分裂人了类之神所建立神国的安达米亚斯特有什么关联吗?
但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莫叶的周围翻涌起无形的精神触手,她的神情逐渐变得冷酷,“别再岔开话题了,这是最后通牒,贝利的七王子。选择吧,要么将莉亚交还给我,要么就和贝利这个国度一起葬身于此,哪怕再加上一名镇国者……”
她可不是真的傻乎乎地站在那里,选择和敌我不明的人和谐交流啊。
在这期间她的精神力一点一点渗透整片空间,逐渐探明了对方两人的真正实力,不同于已经踏入半神层次的密塔之主,还停留于人类极限的两名星级魔法师对她来说虽然棘手,但也并不是无法应对的。更何况,她还带着据说是幼生状态神器的白银。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从开战的前夕便预感到结局,她会赢。
“就不能再商量一下么,比如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待我的计划施行完毕后,我会将你的仆人完完整整地交还给你的,我可以与你立誓。”他可不是战斗型的啊,真让人苦恼。
“那现在就让我见到莉亚,让我确认她的状态再做决定,不是更好吗?”
莫叶显得寸步不让。
因扑面而来的精神元素威胁十足,镇国者周身漆黑的长袍尾端鼓动起来,他的脚下仿佛地鸣的声音由远到进,周围华美的殿堂也同时开始震动,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哪种类型的魔法师,但莫叶估摸着应当不是精神系。
“请停手……”镇国者原本毫无波澜的声音终于混杂了一丝怒意,看起来就像无生命的人偶于这一刻活了过来。
而贝利的七王子西里奥,他连防御的姿态都没有做出,整个人都是松懈的。他的气质一直都是随和如花草树木的,但在这一刻,他俊秀的面庞却显现出惊人的艳丽,一抹翠绿的幻影于他身后显现,越渐清晰。
那是一只翠绿的孔雀之影,它轻旋着舞步展开庞大绚丽的尾屏,无数纤长的翡翠尾羽将这一片空间覆盖得满满当当的,在无数孔雀羽毛的拥簇中,西里奥微微摇头:
“现在……可不行啊。”
空间无声碎裂的震荡被护城心切的镇国者全然挡下,莫叶特意用袭向贝利王都的攻击拖住镇国者,她的目标只有显露出孔雀之影的西里奥。这时她也直接确认了,大概他就是白银说过的,拥有绿色之鸟印记的组织领袖。
头顶翎羽,漂亮的尾羽,可不就是孔雀。
“我可真不想和你对上啊,如果你真的知道我正在做什么,那你就不应该阻碍我。虽然那个孩子是你的仆人,但她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并不值得我们互相争斗。”
西里奥的长相已经脱离了原本自然如草木的俊秀,那张逐渐女性化的陌生面容显得邪肆又艳丽至极,他勾勒起与身后孔雀开屏般极为相似的微笑,并向莫叶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握紧什么。
他的身后,孔雀头顶翎羽的位置突兀显现一顶古旧的银白王冠,王冠正中央金色的辉石依旧闪耀,四周雕刻着盘延的树干,一只巨鹰停泊在树干最高端——
这是人类之神的标志。
世界树的缩影,神明象征的巨鹰!
无法预想的宏伟神明之力从王冠中心的闪耀辉石内倾泻而出,无形的精神浪潮瞬间冲破莫叶身前用于防御的精神触手,就像冲破一张脆弱的纸一样简单。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万物消隐。
属于神明的精神洪流席卷过后,她的身影如泡沫般消失于这片天地,不留一丝痕迹。
“在这之中你会知道所谓的真相,你会知道人类之神所隐藏的一切……”
西里奥只是短暂地回头查看那顶原属于神明的秘宝一眼,被孔雀幻影顶在头上的王冠随着力量的流逝显得更加黯淡了,但这并不吸引他的注意。
他只是叹了口气,很快回过头来,向因莫叶的突兀失踪而逐渐收敛了魔法波动的镇国者说到:“你也看到了,安达米亚阁下。那名魔法师已经消失了,这场事故已经结束,你可以离开了。”
“我知道。”
在失去威胁后,镇国者恢复了一往如常的状态,他就像对这一切都丝毫不感兴趣,径直地离去,继续自己镇守贝利的职责。
“安达米亚斯特的人偶啊……”西里奥挥了挥手驱散了孔雀的幻影,在漫天孔雀翡翠之色翎羽消散化作的层层光辉之中,他逐步转变为另一个人的外貌也随之变了回来,“算了,就算一直停留在这种状态,对如今的他来说,也未必是一种坏事。”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些许时间,等到计划结束,等到我最终获得了神选的资格,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夜莺应该不会很快就脱离人类之神的秘境,只需要困住她半个月就够了,如果她停留的时间超过了我当初的时限……”
西里奥沉思着坐回自己的座椅上,捧起已经凉透的茶杯喝上一口,他微微皱起眉,很快做下结论:
“没关系……只要她的运气不要太差,不碰上那位只出现过短短一段时间的唯一之神就没问题了。那么多的碎片,应该不会碰上的。”
“等她出来后,或许也会做出与我相同的抉择也说不定,真让人期待啊……”
想到这里,西里奥的神情柔软下来。
“要加油啊,我的同胞。”
第125章神明隐秘之事(一)
窗外阳光明媚,雀鸟清脆鸣叫的声音唤醒了桌前撑住额头闭眼小憩的男人。
他睁开双眼,澄澈如天空的湛蓝瞳孔不着痕迹的收缩一瞬,神情稍显迷茫的他环顾四周,入眼的面前桌面上摆满凌乱的皮卷。
比起他以往见过拥有过的皮卷更粗糙昏黄的卷面上,崭新的记录被他不经意间擦出一条污迹,他的视线在自己修长有力的双手上停顿些许,最后他看向皮卷堆的最上面一张,久久的凝视。
[这个世界所有力量都是同源。不论是魔法师所拥有的魔法,还是兽国行使的血脉之力,又或者是不知信仰何神的狂信徒们所使用的那些神术,被称为一切源头的地脉所蕴含的地脉之力……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虽然我并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
[但它们从各自的理论和输出方式来看又是截然不同的,魔法师们的魔法是通过容纳自然本就蕴含的各种元素来施展魔法的,而这类元素本就起源于深藏地下的地脉,除我之外的魔法师们深受地脉溢出量的限制,他们也并没有能够储存元素的精神海。他们是与我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存在,与兽族和神之眷属们无异,与国家中的普通人们也没什么差别。]
[而兽族的力量来源于自己出生便拥有的血脉之力,这种天生就有的力量比魔法师们拥有的魔法更加强大,但这种血脉之力的上限并不算高,魔法师们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提升自己的魔法等级,兽族的成员能力达到某个瓶颈后就再也无法提升,他们的上限也同样的,从出生便以注定。除了兽王之外,我还从未见过第二个拥有和他相似吞噬能力的野兽,当然,他的吞噬能力与我的复刻魔法也有相似之处。]
[谁也想不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能力会出自同源。要不是我先通过(特意留置的空白)解析兽族的力量本源,试图通过泯灭本源的方式赢过这场战争,我未必能在有生之年得知这样的真实。或许已经抵达本源的我能再进一步,更加接近(一个不知何意的圆圈),兽王,应当是和我差不多的存在,我们是在竞争,还是在互相妨碍?我感觉到,我的(一点墨迹)被他侵占了……]
这份最新书写的皮卷在这里便截然而止。
男人微微皱着眉看着皮卷中被特意抹去的几个地方,这种一到关键就变成谜语人的叙述方式让他感到如鲠在喉,却又格外的在意。他思索许久也未能想出关键的几个词汇,索性将这张皮卷放置在一旁,观看起其他的皮卷,试图在这间房间内另寻其他的线索。
[克拉伦尼亚的野兽军团被暂时抑制于科勒森林边境,为此王都军牺牲了三名二级魔法师,兽王暂时没有现身,我们的计划很成功……]
[兽国的格里尔大公已将第二份密报传递,经过我们的商讨,他愿意继续秘密为我们王国传递兽王军的情报,他的要求是在克拉伦尼亚灭国之时,将无尽荒原的北面丘陵区域交还给克拉伦尼亚的遗族……]